边的大黄狗乖顺地趴在狗屋旁,两只爪子抱着一块骨头欢快地啃着,有人路过时便懒洋洋地摇晃两下尾巴以示亲近。两位老人从屋里出来,看到满桌的年轻人只觉得心里满是欢喜。男人一个一个地过去倒酒,在走到路轻舟这边时便笑着问他。

“轻舟,成年了吧?要不也来两杯尝尝?”

路轻舟摇头。

他不喜欢咖啡,同样也不喜欢酒,无论是什么酒,即使是所有人公认的有甜度的鸡尾酒,他尝起来都是一种刺激味蕾的古怪苦涩味,这种东西,一小口他都咽不下去。

“不喝?还是看不上叔的酒?”

“不喜欢。”

“你是没喝过才说叔的酒不好喝!叔告诉你啊,这酒可是最好喝的东西,你不喜欢不要紧,喝着喝着就喜欢了!”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抱着酒瓶硬是要往路轻舟的杯子里倒,坐在他边上的路重帆只觉得路轻舟抿着唇看着那瓶身倾倒即将倒出里面液体的表情委屈的很,于是他脑子里的那根弦又啪嗒一声断了。他长臂一伸,越过路轻舟去拿男人怀里的酒瓶,那男人宝贝似的把酒瓶往怀里一塞,粗声粗气地说问他,“你干啥?”

路重帆笑了,“不是要喝酒吗,轻舟的份我来喝。”

“这可是你说的!”男人随即兴奋起来,“不仅是轻舟的那份,还有你自己的那份!”

桌上的其余人纷纷拍手符合。

奶奶拍拍桌子,板着脸教训他,“轻舟不喝就不喝吧,也别这么闹重帆,一会儿喝多了他得多难受,你们就是不嫌事大。”奶奶最喜欢路重帆和路轻舟这两个孙子,也同样最喜欢路母这个儿媳,不是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觉得这长相不赖的三人光是不说话,就静静地坐在那里,也能叫看着这副画面的人心里舒服。

路父端着最后一盘菜过来,身后的路母已经换下了下厨时的衣服,披在肩上的头发还有些湿气,身上的素色旗袍在这农家大院里颇有些风味。

奶奶一看见路母就高兴,连连招手叫她坐下,“你们可总算来了,这些人啊,就晓得欺负你家那两个宝贝儿子。”众人笑个不停。

路父在旁听了有些不悦,“谁欺负我儿子?”

路母斜睨了他一眼,冰冷的眼神叫他委屈地闭上了嘴。

“年轻人之间的玩闹罢了。”路母淡淡道。

“瞧,奶奶,还是大嫂知礼啊。”男人笑哈哈地继续给其余人倒酒,然后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面对桌上的另一个少年,挑起眉问道,“怎么样,阿遇,来一杯?”

那黄头发的少年便笑着举起杯子。

“好啊。”

……

酒足饭饱,杯盘狼藉。

路重帆被灌了不少酒,然而直到桌上最后一个男人倒下时,他仍然脊背挺直地坐在原位,微笑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仿佛他喝的不是酒,而是一杯杯不含酒精的凉白开。

两位老人在简单地享用过晚饭后,便早已回了房歇下了,随着年纪的增长,他们也无法再跟上年轻人的节奏,只能相互扶持着对方,将场合留给那些朝气蓬勃的儿孙们。路父也喝了几杯,在出现头晕的症状时便被路母扶回了房间,厨房的灯亮起,路轻舟知道母亲正在里面做醒酒汤。

他看着路重帆,“要扶吗?”

路重帆的视线移到路轻舟那半截袖子下面,像是被橘色的小灯打上一层柔光的胳膊在宽大的袖口处晃来晃去,纤细得仿佛微微用力就能轻易折断,他光是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骨头断裂的声音就听得他有些牙酸。

他摆摆手,“用不着。”

“我担心你会从楼梯上滚下来摔断脖子。”

路轻舟面无表情地将这万分之一才会发生的可怕后果说出来,路重帆刚要说话,桌上另一个还清醒的人便笑着开了口,“那表哥来扶我好不好?我有些头晕,害怕会从楼梯上滚下来摔断脖子。”

那人笑吟吟的模样,一双清醒的眼眸不像是喝醉了酒。

虽然他确实喝得很多。

路轻舟用手指细细摩挲着透明玻璃杯的杯口边缘,吝啬得连一个眼角都没有给那人,他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就仿佛这里只有他和路重帆两人一样。至少路重帆还是看了那人一眼,虽然眼神是少见的冰冷。没有人搭理那少年,但少年仍然笑着,看不出有半分的难堪与尴尬。

路母端着两碗醒酒汤过来,放了一碗在那人面前后,端着另一碗走到了路重帆身边。

“喝光。”

淡淡的两个字,让这微妙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下。

“老爸怎么样?”路重帆接过那碗,注意到旁边路轻舟直勾勾望来的目光,将碗往他面前递了递,路轻舟摇摇头,路重帆才低头喝了口碗里的汤。

路母的头发已经干透,这会用一根簪子松松地盘在脑后,耳朵边上有些发丝垂落了下来,她在路重帆边上的塑料方凳上挨了半边坐下,胳膊轻轻地搭在了桌子边上,手腕自然地垂下,弯成一个优雅的弧度,路母淡淡说道,“他没事,已经睡下了。”

“我还以为他会耍会儿酒疯呢。”路重帆笑了。

父亲喝醉后最喜欢抱着母亲一遍遍喊她的名字,若母亲要是强行掰开他的手离开,他便会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到处翻箱倒柜地去找他的繁若。因为这个,母亲一直严格控制着他的酒量。

只是今天情况特殊。

想到那个总爱黏着自己,片刻也离不得的老小孩,路母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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