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微的一声枪响。棕哥挥起巨爪的身形顿住了,梳子男也赶紧抽回藤蔓再次逃跑。苍趁机逃到斯利亚身边,拉着他飞身到最近的墙角里,想继续潜逃,却再也没了力气。
一束强光从上方照射下来,棕哥诧异地转过身,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那些全副武装的人举着盾托着枪,慢慢缩小包围圈。
苍浑身是血,他不知道他们有没看见自己,不过这个位置被发现是迟早的事情。
也许解决完棕哥,就轮到我们了。
“喂,你还好吗?”苍推推天使,天使浑身瘫软地喘着气,胸前开了几个洞,全身都是切割的伤,大腿上的那骨头已经碎裂开,血液蔓延了一地。
天使的体质硬撑着让他没有死去。
苍咬牙用力拉起他,眼前一阵眩晕后,他也开始脱力了。
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
意识开始涣散的时候,他好像看到前方有一抹雪白的身影,想看清楚点的时候,头一偏就再也没了知觉。
棕哥在枪林弹雨下也开始逃窜。
他拖着残破的身子在废墟中一路飞奔,身后的枪弹声和高空中的光照紧紧跟随。
绕过柱子,越过断墙,一路奔行地到达个墙角那停住了。
一个小孩子抱着个破烂的熊娃娃与一个老人躲在简陋的帐篷里,小孩正怯生生地望着他,老人好像病了,正在被褥里昏睡。
那个破烂的布熊娃娃身上全是漏出的海绵,小孩子却把它当成了个宝贝紧紧搂着不放。
棕哥笑了,他没想到就算那娃娃变成那样,也还有人爱着它,没有把它当成垃圾。
“这里!在这里!”不远处传来喊叫。
棕哥这次下了个决心般,转身逃去了另一个方向。
城市边沿的小巷子里,昏暗的壁灯上有几只飞蛾在扑棱。
这巷子肮脏不堪,遍地淌着酸臭的水,垃圾堆满了一地,根本就没有人愿意进来。
花弟坐在垃圾桶旁,衣服满是窟窿,肋骨穿刺出来,内脏被打碎,这个身子已经坏了。他断了一只手,剩下的那只手拿着一片大花瓣。花瓣随着红色符文消散而渐渐开始变灰。
花弟的眼泪一滴滴地掉落在花瓣上,这一次他已经没法救哥哥了。哥哥已经恢复了花瓣的本体,早就没有了任何生命波动。
他没想到目标竟然会利用人类的力量,早知如此,就不该那么心急了。
现在后悔也晚了。
一个穿马褂的盲眼老头他身边停下。
花弟抬起头,他的视线开始模糊,力量也开始涣散开,他知道没多久自己也会恢复成本体,成为垃圾中的一员。
一枚铜钱递到眼前。
“去你该去的地方。”老头道。
花弟望着老头,接过铜钱。铜钱残留的力量汇聚到自己体内。
“你是谁?”花弟问。
老头没回答,留下一句话就离开了巷子。
这句话是:能走多远,看命吧。
花弟拿着铜钱和花瓣站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该去哪了。
“哥,我们回去。”握紧了花瓣。
他开始往一个方向飞跃。
棕哥觉得自己也快不行了。
他不敢走在大街上,毕竟这狼狈的模样,要是普通人早就死好几遍了。
还好,现在是深夜,街上没多少人。
记忆中那身影一遍一遍地浮现,但是棕哥不知道她在哪。
你们到底搬去了哪……我可能找不到你了……
棕哥路过个花园的时候,实在没了力气,他进了花园,靠着一棵大树坐下,他摸摸身上的窟窿,自嘲地笑笑。
唉,我真的没法去找你了…
你妈妈丢掉我的时候你是哭得多么伤心,我不知道你会不会能认出我,我想,你见到我应该也像那小孩那样快乐的吧?我想回去你身边,可是我……真的已经没法去找你了。
那么,就这样吧。
你会不会路过的时候发现我呢?
神啊,你能让我再见见她吗?
棕哥的身子支撑不住了,软软地倒在了草地上。
第二天,环卫工人过来清理卫生的时候,发现了大树下一堆乌黑的烂衣服。
她惊吓了一番,鼓起勇气走过去,衣服被烧得破破烂烂,布满了洞口,有些边角碳化了一捏就碎了。她环视四周,没有火灾的痕迹,这个衣服的主人好像特地跑过来tuō_guāng了就走一样。
她继续翻动衣服,一个破烂的棕熊娃娃跌出来,这个熊娃娃满身都是破洞冒着棉花,右边的手臂还缺了个口,这个缺口看起来像是被狗咬的,却被仔仔细细地缝了个相同颜色的补丁。
环卫工人又翻翻衣服,一叠还剩下一丁点的纸币被抖落出来散了一地。
她惋惜地看着那叠纸币,“都成了垃圾啊,唉!”
扫把挥动,破烂的熊娃娃躺在纸币里,连同衣服渣一起,没一会就全都倒进了垃圾车中。
然而这时候,一个金红色卷发的女人领着个黑色辫子的女孩走在小路上。
“茵茵,来这干什么?”母亲不解。
“去看看,去看看。”小女孩其实也想不明白,她只是有种感觉想要过去看看。
母女两人与垃圾车相遇了,母亲捂着鼻子绕开了些,小女孩闻到味道也躲闪了一下。
母女与垃圾车交错而过,小女孩搂紧了怀中崭新的喜羊羊娃娃。
神听到了他的祷告,可那时候,他已经成了垃圾。
就在距离很远的一处林子里,巡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