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唐春明有些心不在焉地听着张秀的话,心思动到了怎么养活自己和儿子上面,这个时节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家里的粮食也只有秋天打下来的高粱米和换回来的黑面,水田里生长的稻子那是用来换钱交税的,至于上辈子农村里经常见到的玉米红薯土豆之类的作物,原身的记忆里根本不存在的。作为农村出来的人,唐春明非常清楚,杂粮偶尔吃吃还行,但天天吃,那口感可真没细粮好,虽然换了副身体,可唐春明可不认为就能受得了三餐不饱的日子。

空间里倒是有积攒下来的粮食,可没有来源他怎敢正大光明地拿出来,就算要吃也只能背着人偷偷地吃。

真是愁人啊,这都是手里没有银子,否则托人从集镇上捎些白面回来也好作些遮掩。原身是个老实孩子,死去的老童生爹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将生母留下来的陪嫁都交给他时千叮咛万嘱咐,这些陪嫁必须自己收好不能交给夫家,生怕自己的乖哥儿让人一哄就将身家都交了出去,将银子抓在自己手里腰杆子也能挺得直一点。所以,唐春明无论赵阿嬷和赵大虎如何劝说,都没将那些陪嫁的首饰给拿出来。

等被赶出赵家后,除了两亩田两人身无分文,唐春明不可能让自己和丈夫餐风露宿的,于是将藏着的陪嫁首饰拿出来当了大部分,他也是要强的,就算分了家也要把日子过好了不能让人瞧不起,所以前后花了二十多两银子盖起了这三间大屋外带两间厢房。

分出来这几年日子也过得艰苦,唐春明艰难地在丈夫孝敬赵阿嬷之余攒下一点钱,可一场丧事又将家底掏空了。唐春明记得非常清楚,现在家里攒钱的罐子里就剩下不到一百个铜板了。

第004章:兄弟

张秀还在那边说着话,唐春明都不知有没有听进耳朵里,翻身爬到炕头打开箱子找出最底下的一只樟木匣子。

明哥儿,你这是找什么?张秀看到唐春明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放下手里的针线。

没啥,我在找这个呢。唐春明转身将手里的匣子露出来给张秀看,不知自己没轻没重的动作让张秀一直为他的肚子担心。坐回炕上打开匣子,里面只剩下一支镂空的银钗和一只龙凤银镯,这是原身最后剩下的陪嫁首饰了,原本唐春明打的主意是要将两件剩到最后的首饰都留给林哥儿作陪嫁撑门面的,否则嫁到夫家去也没面子不被重视。

真是想得够长远的。

明哥儿,你这是作甚么?张秀连忙担忧地向外望了望,要是让赵家那老货知道明哥儿手里还藏了两件首饰,不知又要闹腾出什么事来。

唐春明却不管,只将匣子推到张秀手边,说:阿秀哥,要不是这身体原因我倒情愿自己跑一趟,现在只能托你帮我找地方当了吧,我是知道的,昨天胡郎中那里的诊金和药钱都是你帮我先垫了的,再说家里也要用钱。他心里没啥舍不得的,活人还能让死物憋死?

原本张秀还想劝说,他垫出的钱不着急的,可一想明哥儿家里的情况又不得不咽下到了嘴边的话,这家里什么境况他岂会不知,一场丧事下来后明哥儿手里只怕空了,赵家那边可是啥也没出,反而趁着办丧事的时候顺走了不少肉和院子里鸡,现在又有了身子,加上身体不好需要好好养着,不当了这首饰难道还能指望那老赵家的帮扶?

罢了罢了,我让我当家的跑一趟,就是有点可惜。这最后的陪嫁也掏出来了真是一点都不剩了,不过这样也好,省得那老货天天盯着。

没什么可惜的。唐春明真这么觉的,一个大男人戴什么首饰。

张秀叹了口气收了过去,他们家也不是个富裕的,帮忙也只能帮一时,日子总要想办法过下去。因而本来不想说的,张秀也现在提了出来:明哥儿,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开春了就要播种,可两亩水田和五亩山地,就算明哥儿没有怀身子也做不完啊,不得不说之前赵大虎做农活是一把好手,田里的事情基本不用明哥儿操心,明哥儿就在家里打理打理后面的菜园,喂喂院子里的鸡,之前养了一头猪,不过年前办丧事时都用掉了。

唐春明撇了撇嘴,看了一眼赵家大院的方向,说:先想办法跟赵家的扯清关系才是,否则我想出再多的办法过日子都不行。正因为他是农村里长大的,从原身的记忆里了解到赵家的老小都是些什么人,所以他第一件事不是想办法挣钱发家致富,而是先要斩断与赵家的干系,否则他还真怕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就将他的儿子给卖了。

虽说赵大虎被赵家分了出来单过,可现在赵大虎死了,作为赵家的儿夫,他的户籍还是要回到赵家的,他便没有人身自主权,所以赵老嬷就可以做主将他改嫁了。当然如果母家可以依靠,赵老嬷也不敢这么做,可平山村谁家不知道,唐春明母家就剩一个后母和一个异母弟弟,不说后母如何,就弟弟过了年也才十一岁,这个年纪的小汉子能做什么?还能帮着他上门跟赵家吵架不成?

一想到这儿唐春明就别扭,他是哥儿!哥儿什么地位?那就是生孩子的女人!虽说这哥儿的地位比古中国的妇女地位高一些,但毕竟当家作主的还是男儿家,也就是这里的汉子,那才是支撑门楣的。

唐春明真不甘心落到这个地步,他可是堂堂七尺男儿心!

张秀一想也是,他也不相信明哥儿的身孕就能让他断了那些心思,往后明哥儿的日子岂不是要鸡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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