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并未浸湿。但暴雨之中,石木都有些潮湿,他又在天门中养尊处优地过了多年,这点火的活计倒也费了他半天的工夫。
好不容易升起篝火,秋叶原喜道:“好了。”
说完这话,才想起这破庙之中只有自己与对面角落里的陌生人,不由微微发窘。搭讪道:“这位兄台,你不冷麽?要不要用火折?”
那人倒在阴影里,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秋叶原讪讪地坐下,举著外衣等物在火前烘烤。
外面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天色昏暗地犹如夜晚来临。七月的暴雨果然威力无穷,看起来不下到深夜不会罢休。尤其这种南方山林里,气候更是诡异多变。
秋叶原一边烤著衣服,一边不时看一眼对面那人。
那人服饰深暗,隐在角落里,似乎与黑色融为一体,看不真切。刚才他没有说话,秋叶原还以为他睡著了,可是隐隐听见他缓缓辗转,身下的干草发出唏嗦之声。
虽然他动作不大,声音甚轻,但秋叶原凭著医者的敏感,直觉这人似乎身上不太舒服。
秋叶原不会武功,在这种糟糕至极的天气中,根本察觉不到那人急促的呼吸和不适的动作。
秋叶原将竹篓里的草药倒出来,仔细分好类别,放在火旁慢慢烘烤。伴著熟悉的草药味道,秋叶原的鼻子渐渐恢复灵敏,隐隐闻到庙里散发出一丝淡淡的、血的味道。
看你往哪跑2
他不安地望了对面那人一眼,犹豫半晌,终於抵不过医者仁心,轻声问道:“这位兄台,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那人低声道:“没有。”干草的唏嗦之声稍停。那人不再说话,也不再动换。可是庙里的血腥味却仍然从他那边缓缓传来。
若是常人,也许未必会发现。但秋叶原乃是从医之人,望、闻、问、切外加辨识草药等术习得何等高深。刚才进来时只顾著避雨,并未多加注意。这会儿再一听,那人声音低沉,话语无力,显然有些不太正常。而那微弱地不易察觉的血味,也引起了秋叶原的注意。
鼓起勇气,秋叶原站起身来,走到离那人三丈远的地方,诚恳地道:“这位兄台,在下虽是一采药人,但也略通医术。听兄台声音似乎有些不适,冒昧一问,不知是否可以帮兄台看看?”
那人道:“不必了。多谢仁兄!你回去吧。”
秋叶原听他言谈雅致,但措辞倨傲,不似常人。又见他左手边垂著一把利剑,剑身赫亮,在黑暗里发出幽芒之光。
秋叶原知道像他这样的江湖人,大概是不会轻易接受别人的帮助的。无奈站了片刻,正要转身回去,却听见一声低低的幽吟。只见那人突然蜷缩起身体,微微颤抖,身下的干草发出簌簌之声。
“兄台,你没事吗?”
那人没有说话,秋叶原关切地上前一步,突然白光一闪,那柄幽寒之剑已定定指在自己胸前。
“退下!”那人声音微颤,但语气坚定。
“兄台,我没有恶意,你……”
“退下!”
秋叶原无法,只好後退两步,离开长剑的势力范围,关切地望著他。
那人并未收回剑,仍然牢牢地指著他。
秋叶原相信,只要他愿意,即便自己再退几步,他也能让自己血溅当场!因为那种肃杀凛冽的气势,让秋叶原肯定,他的功力应该不在西门越之下。
就在两人紧张对峙的时候,对方的长剑却突然晃了几晃,接著就像失去了气力一般,从那人手中脱落。“!啷”一声,清脆地落在地上。
“唔——”
这一次那人的呻吟声清晰而痛楚,猛地翻转了一下身体,又重重倒回草堆上。
秋叶原大惊,顾不得别的,连忙冲了过去。
那人蜷缩在原地,浑身颤抖。秋叶原拉过他左手,把住他的脉。
对方已经无力挣扎,只好听天由命。不过秋叶原真的只是为他把脉,但把完脉後,却伸手要向他腹部探去。
那人这才大惊变色,一掌袭去。可是他内力受伤,这时又无法运功,全身正值痛楚之中,这一掌软弱无力。
秋叶原被他推得晃了一晃,一改刚才的小心谨慎之色,脸色一变,喝道:“不要乱动!”说著不由分说,双手抚上他高隆鼓胀的腹部,熟练地揉抚两下,喝道:“你胎动成这样,还妄动真气?你知不知道胎儿已经错位了!?”
那人愣住,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体内又是一阵翻搅的疼痛,不由痛呼出声。
秋叶原道:“你要生了。”
那人浑身打颤,抖了半晌,才缓过来,低声道:“还、还不到日子……”
秋叶原道:“不差这几日了。不过胎儿错位,恐怕不好生。”
那人额上沁出冷汗,紧咬下唇,没有说话。
秋叶原又在他圆隆的肚腹上按了几按,仔细检查一番,皱眉道:“孩子好像有点大……你行不行?”
那人不知他是什麽意思,微微抬头,向他望去。
秋叶原与他的视线对上,不由一愣。这人相貌普通,再平凡不过的一张脸,但是一双眼睛却分外的漆黑晶亮,闪烁著清幽的光芒,就如他那把利剑一般,锐利迫人。
秋叶原起身回到刚才休息的地方,把自己的东西都拿过来,找出止血的药物,揭开他胸前的衣襟,找到裂开的伤口,重新上好药,仔细包扎好。
那个伤口甚深,位於腰腹之间。仅差一寸,便会刺中腹中的胎儿。秋叶原揣测,这一剑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