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岚差一点就又要跟着说出类似“我们为什么在一起了?”的丝毫无益于解决问题的回答,幸好他忍下了,他思考着,想着坦白是解决一切矛盾的捷径,于是便磕磕绊绊地将自己的想法与疑惑说了出来,“你那天,没有答应我吧。”

他说完勇敢地抬头与赵任琦对视。

赵任琦在皱眉,语气有些凶,“我没有吗?”

突然,康岚看着他站起来把椅子摆到自己的右手边,愣是跟自己挤在了一处。康岚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挪着椅子往里靠,赵任琦便也跟着一齐搬动椅子,康岚最后退无可退,他的左手边是墙壁,而右手边则是赵任琦。赵任琦伸出一只手撑在康岚背后的墙上,将他圈在了自己与饭桌、墙壁之间,他固执地追随者康岚躲避的眼神。

“没有吗?我不是说了‘我会满足你的所有愿望’吗?”

赵任琦是受伤的,也是恍然大悟的,是懊恼的,也是自责的。他这下终于想通了康岚之前的各种冷漠疏离,他当然会责怪自己,即使他说话的语气听来凶狠占理,但赵任琦其实明白,“乌龙”的产生虽然和双方都脱不了干系,但在这件事中,也许可能、确实是自己“错”更大些。

真的是……早知道当初就应该直接亲下去,自己还矜持呢?!矜持个鬼!

康岚闻言惊讶地看着他,连声音都要扭曲起来,“你怎么这样啊?”他自然是想起了赵任琦的确说过这句话,但是……“这种一听就是说着玩的话你把它当作给我的答复?万一我那天说的是‘我要天上的星星呢’?”

康岚有点生气了,他推了一把赵任琦,没推动。

赵任琦在那里“我”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恹恹讨饶,“……对不起,哥错了。”

“还哥呢,我比你大两个月好不好。”

赵任琦说不过康岚,又自认理亏,就只能将人往墙上又逼了一点距离,强硬地在他唇上“波”了一口,在人羞愤的目光中低声下气道:“哥哥,我错了。”

康岚的脸登时变得通红,他强撑着理智,把想了许久的话复读机似的一个字一个字复述:“你总是这样……赵任琦,我不是神仙,我能猜对你一次、两次,但我不可能猜对你无数次,你也不能……不能总是给我出谜题。”

说着说着情绪上泛,康岚觉得泪腺又不安分地躁动起来,他赶紧眨眼希望散一散水汽。

“烦人。”康岚撇过脸对着墙自言自语般吐槽。

“不烦人。”赵任琦半个屁股都要坐在康岚的凳子上了,他环抱着康岚,浅浅亲吻着他的脸颊,不断地道歉。

“……康岚,慧慧,哥……”赵任琦用嘴叼着他的耳垂,磨蹭着上移,凑在他的耳旁,用气声道:“我也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好不好。”少年人的表白青涩稚嫩又火热赤忱,醉红了一片。

康岚出神地望着地上一点,他觉得自己快要被热融化了,再没有这样的晕眩感受,好像飘在空中又好像落在了花海里,世间一切的美之物在他眼前勃勃绽开,唇瓣翕动,他听到自己说,“好”。

第25章 番一

康岚时常会想,假如自己的人生中不曾出现过赵任琦的话,他又会是个什么样子。

过着平淡的日子,结交两三个普通朋友,像每一个普通人那样按部就班地生活,并最终度过自己平凡的无功无过的大多数人的一生。或许会有天灾人祸找上他,作为一枚出膛子弹将他的安稳步调打乱,但无论如何悲喜都只会是他自己的,无关任何人,也不会有人愿意问津。因为他就是这么一个惯于将自己围囿于一方世界中的东西。

走不出去,也不肯让人进来。他深刻厌恶着孤独,却又主动追随着孤独的影子;就像惩罚自己的孤僻与不善言谈一般,匿在y-in影里独自发霉腐烂,窒息于死亡的浓稠的黑,极度的自我厌恶却又惊恐于咫尺阳光与他人伸出的救援之手。

他知道他是不堪的无趣的寡味的不讨人亲近的存在。他从来都知道。

但是幸好,一切的假如都只是康岚失眠到三更半夜里的近乎歇斯底里的臆想,现实是赵任琦是出现过的。

就像年少时初次经历分别的那天,他吃在白衣上的西瓜汁一样,果色的污渍留久了便如何也搓洗不掉,即使花了一整个夏天的时间也只是由粉变黄,那是贯穿了康岚一个季节的色彩,落在衣上变成了疙瘩,穿在身上又长进了心里,致使他每每想起来便要发呆似的愣上两秒。与其说是汁水,倒不如说是赵任琦出现过的痕迹。

虽然离开了,但第二天他们依然会再见面。

他们总是会再见面。

许多年以后的一个寻常午后,康岚在难得的休息日午睡醒过来,当他伸手触碰到本不应该在此地的恋人体温时,他朦胧想到,有些纠缠说不定从最初的时候就注定了,躲不开逃不掉,一眼便是万年。

他四肢并用乱缠上去,像是稚儿或者猫科类小兽一般趴在恋人的身上,脑袋蒙在被子里去亲吻恋人,虔诚地吻过眉心与闭合的眼皮,然后轻轻地覆在对方唇上,小心翼翼地用舌尖润s-hi它、深入它,遇到紧闭的齿列也不后退,转而含着人的唇瓣吮吸咂摸,怎么都玩不够似的。

康岚亲着亲着便头一歪倒在了赵任琦的枕上,他闭眼倾听了一会儿赵任琦深沉规律的呼吸声,然后从被中探出手来,曲着食指点在赵任琦泛青的代表着睡眠不足的黑眼圈上,他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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