栏门就是。”

查理轻轻向同伴解释。然而于此同时,他有一种强烈的恍惚感。站在夜色里,等候厮杀,漠然谈论着百米外的一场小规模战役,这真的是自己吗?“第一道防线以低守高,那道弯形山路又陡峭,加上豺狼人天生的力量优势,一旦它们居高临下接连发起冲锋,很难接住第二波的。如果趁夜突袭,更是堵不住。”说到这里,查理忽然轻轻松松一勾唇角:“所以我估计……那里应该没挖过什么太结实防御工事,不过很可能曾经有过许多陷阱。”

尤里恍然,也笑了:“伪装好,一批布置在工事前方,一批藏在工事后面……嗯,现在那些陷阱大概都被填满了吧?所以扔掉也没什么了。”

两人对视一眼,查理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尤里有样学样,只是到底功力浅了些,点了两下,忍不住吃吃笑起来。

“你们猜的没错。”

旁边火把没有照到的地方,忽然冒出一个声音。两个年轻人扭头看去,疤脸中士靠着树干,捏着不知何时点起的一斗烟,慢腾腾朝上面吐出一个烟圈,冷冷地指指坡下,紧紧盯着查理,讥诮道:“可惜很遗憾,我们要守的第二道防线不能这样处理。”

13 死也给我死在这

一转头之间,查理正好迎上中士的目光。在一旁火把跳跃的火光下,在头盔的缝隙中,可以看到那是一双坚强冷酷的、布满血丝的眼睛。这双眸子的深处累计了沉沉的阴翳,仿佛今晚夜空中遮住巨大月亮的云层。

不管这个老兵因为什么而迁怒,作为他手下新来的两个临时卫兵,在投入战斗前凭空和他发生争论,绝对不是什么好主意。而与之对视以表示抗议是没有意义的。因此,查理克制而漠然地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将注意力投向了前方的防线。

他和这个世界之间一直有一种恍恍惚惚的隔膜感,特别是在做一些诸如半夜出动、谋杀报复、寻衅打架之类奇奇怪怪的事情时。故而要忍下一些无关紧要的憋屈,并不是太难。

但尤里可不同。年轻的战士认为自己该给同伴争取一种相对公平的对待。所以立即装模作样地对查理悄悄抱怨道:“偷听别人谈话可不是什么有礼貌的事。你说呢?”声音大小足以让中士听到。

查理抱着平衡长棍,正看到前方隐隐绰绰的照明下,几个伤员被抬下战线,撤上缓坡。军队牧师们忙着医治,然而这些身穿光明大教堂制式长袍的人已经吟唱得越来越迟缓艰涩,施法后亮起的白光也是越来越微弱了。闻言有些漫不经心地哄道:“算了,反正也没什么。别介意。\\\\\\”

这就叫卖乖不讨好。尤里闷闷地翻了个白眼。他顺着查理的目光看去,然后若有所思地背起了搁在身边的墙盾,检查了一遍剑鞘锁甲的链扣。动作之间,还警惕地瞅了瞅一旁地中士。

不知何时。疤脸中士也盯上了前方的阵线。他死死地瞪着那里,表情可怖。任凭手中地烟斗忽明忽暗,更没有空再出言嘲笑。

事实证明尤里的准备不是白费。治安官玛瑞斯匆匆下达完一串关于警戒和后备力量调度的命令,打发走三四个传信地民兵。居高临下地站在他的树墩办公桌前,俯瞰前方的防线没一会儿,紧紧皱起了眉头。

又有一队冒险者凑成了十一个人的临时组合来报到,玛瑞斯扫了他们一眼,转向疤脸中士:

“比尔中士!”

疤脸中士在治安官俯瞰防线的时候,就已经熄灭烟斗,走到了树墩前身边不远处。听到命令,当即一个杀气腾腾的立正敬礼:“到!”

治安官玛瑞斯一点地图上第二道防线中间偏北的一段:“带上你的人。支援这里,二号地带!”

“是!长官!”中士转向卫兵和两个年轻地冒险者。飞快地用他锐利如刀的目光将所有人逐一扫了一遍,吼着命令,“一二小队都有!跑步----走!”

从治安官玛瑞斯地露天指挥所到湖畔镇西部第二道防线的直线距离,大约有二百五十米到三百米。沿着山路小跑过去,只是两分钟左右的事。

本来,虽然身为法师。查理也不至于在这种程度的运动中落后于卫兵们。但偏偏他不小心踩到了一块小石头。石头不大,踩在鞋底,只是重重硌了一下,并不至于让人崴脚。可这却足以提醒他,春天的时候被科尔逼下小溪时那倒霉的扭伤。

于是在苍白巨大地月亮被云朵遮去了光亮的晚上,在陌生的山路上。查理不得不放慢速度。

其实。查理不知道,当初修建工事时。山路就被整治得挺平坦挺宽敞了……

二号地带是最靠近悬崖的栅栏。紧挨着悬崖竖立起了一座粗壮结实的箭塔,接着就是这一段了。因为是整条防线中最靠近第一条防线的地方,这一段面临地豺狼人特别多。

这不,疤脸比尔带队刚刚赶到,箭塔边,三四个特别高大地豺狼人将同伴的尸体往前一抛,借着夜色地掩映,冒着箭雨,冲进了箭塔下的死角。

它们踩着抛过来垫脚的尸体,跳蹿起来,在悬崖脚下的山壁上一蹬,又在箭塔的木墙上一抓,借着惯性,从四五米高处箭塔和悬崖之间的缝隙里“钻”了进来。

而箭塔这一边的栅栏缺口处,两道青白的光芒一前一后,像蛇一般滋滋飞来。举着大盾堵在中间的卫兵躲过了一道,没有躲过第二道。浑身冒过一阵细小的闪电,像一截焦黑黑的木炭一般,“噗通”一声,一头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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