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招呼我们道:“来来,看一下这张图。这个就是了。”

我俯身瞧了一眼长桌对面的图,继续四下打量各种稀奇古怪的材料。白鸽跟威廉要了张纸。谨慎起见,她和尤里决定把图描摹下来。格朗姆在一旁瞪着小眼睛使尽瞅。

“这么快就记住了?”威廉有点不太相信,他打开了另一本又厚又大的硬面册,翻到其中一页,然后拿过一片长长的薄木条遮住了那一页下面的一小半,“这些都是藻的标本。其中就有一个是水晶藻的。”

我走过去扫了一眼,直接指向左侧第二种。

威廉拿开木条,微微惊讶:“您的观察力很不错。”

观察力?或许吧。其实,我现在这个大脑被特殊处理过,在各项性能上都得到了很好的优化。这一点,就像我能听懂这个世界的语言一样,都属于“车祸”的补偿。

换做云晓茶,大概会很高兴自己通晓诸多外语。然而,我却宁愿这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您有没有想过学一门实用的手艺,比如……”威廉压低了嗓子,但这并不妨碍他问得骄傲而矜持,“——炼金?”

我有些意兴阑珊,摇摇头,与威廉道别,跟着尤里他们三个去吃晚饭。

第二卷 横穿艾尔文 15 喜欢人真是可怕

当天晚上,尤里又和我一个房间。

这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

难道能有什么?!

如果他的睡相稍微好上那么一点的话……

胸口闷得发沉,每次呼吸都要花好大的劲。乱七八糟零零碎碎令人难以安眠的短梦之间,我终于醒过来,赫然发现胸口压着尤里的胳膊。

我朝天睡,向外面歪了四十五度。他朝里面睡,往下半趴了四十五度。我斜伸右腿,舒舒服服架在他的左腿腿弯里,他蜷着右腿,泰然压在我的右大腿上……

好吧,我的睡相和他的半斤八两。可至少我乖乖呆在里面。但尤里呢?他放着外面一半好大一片不睡,偏偏来和我抢地盘!

挪开尤里的胳膊,我用力一抽腿,抽不动。顿时没好气,只好推推他。因为担心吵到他的好梦,下手轻了点儿,结果尤里压根不给半点反应。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加把力道,推!

这回尤里有反应了,他不甘不愿地一挥胳膊,慢腾腾地翻身。然而我却忽略了一个要命的问题……眼下的天气,睡觉时穿衬衣的男人,恐怕除了我,就只有上了年纪畏寒的老头儿了。

尤里自然不会像我一样遮遮掩掩。他很大方地只穿一条小裤,露出一身匀称结实的肌理。瞧瞧,肩是肩,胸是胸,腿是腿,胳膊是胳膊。腹肌那儿不像健美先生凸得那么恐怖,但很清晰。数一数,嘿,六块呢,齐了!

而且,他虽然年轻,却已经拥有了好几枚战士的徽章——疤痕。疤痕都不怎么狰狞,估计当时伤口并非很深很危险。只是因为愈合后略有些凹凸不平,加上口子上的那道肌肤颜色比周围的浅,才显眼。

我望着近在咫尺的这个家伙恬静地合着眼,望着他干净利落的眉目间一片舒展,有些微的怔愣。尤里可不知道自己正做免费展览,他只是呷呷嘴慵懒地翻转,找到个舒服的姿势,仰面朝天,惬意地摊开四肢,安顿下来。

这一小会儿之间,彼此腿上赤裸的肌肤摩挲而过,结实光滑而温热。而接下来发生的事立即充分证明了那帮外星人的诚意……

——他们赔偿给我的是一具多么“健康”的身体啊啊啊!!!

我被自己吓得魂飞魄散,赶紧用力推开尤里。他没心没肺地卷着被子继续滚了半圈,歪回他自己的地盘里,接着好眠。而我呢?我连滚带爬逃下床去冲凉水澡!

传说中的方法很有效。然而水也很凉,冻得我直打哆嗦,直直冷到心底。

脱下湿透的衬衣,木然“抽”干其中的水分,重新穿上,靠在浴室的门后,我心里一片晦涩。

就算我细致揣摩用心学习,就算我时时谨慎处处小心,我也“正常”不了。连在北郡宁静生活一辈子的打算,从头至尾,也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妄想——乡下地方观念保守,一个年轻男人四肢健全头脑正常却不娶上一个姑娘生几个孩子……

认识他的人都会替他操心的。

我不能让自己去承受那样的关怀。那对自己太残酷了。

云晓茶以前做过一个比较各国婚姻法的论题,为此查看过不少特别的移民贴。两个年轻人抛下国内大好前途,技术移民走了。或者一个先走了,然后为另一个申请“相互依赖”类别的团聚移民。

原因很简单:他们无法喜欢异性,无法忍受国内的歧视。他们愿意作出远离故土的牺牲,以损伤自己令人称羡的前途和事业为代价,来换取光明正大携手上街的权利。

或许我该学学这一招……

去荆棘谷的藏宝海湾?

要不无尽之海对面的荆齿城,或者沙漠之城加基森也行。地精的中立城市里,商业与金钱至上,人际关系当然不如北郡那般富有温情。但另一方面,单不单身,也不会引人注意。

而在之前,我想回北郡。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地方令我眷恋,也只有北郡了。我还“小”呢,完全可以在北郡再呆几年,从丹尼尔修士的地方多蹭几回零食。

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重新回到卧室,我哭笑不得地发现,尤里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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