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疼痛。我无意识地抬手摸了把,顿时沾了满手的温湿滑腻。收回手一看,一片猩红。

“别乱动。”身后一阵草木簌簌,尤里也回来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他的动作极快,一瓶治疗药水刚刚洒到我左肩,另一瓶已经倒进了我的喉咙里。我没让费德菲尼尔砍死,却差点被他灌的药呛死。

“没事,没事,别担心。”尤里嘀嘀咕咕地安慰我也安慰他自己,一边飞快地脱掉我的外套。然后他在我耳边松了口气,麻利地掏出备急的绷带,给我包扎伤口,“没伤到骨头。”

白鸽四下看看,从我身边捡起半圆形劈木斧,又仔细查看了一下地上的痕迹。破天荒地。暗夜女猎手紫色地眉毛越皱越紧,却瞧不出毫无头绪。她一扔辫子,回过头来,焦灼道:“它往哪里去了?”

贾森也急得眉头紧皱,不过依旧记得要压低声音:“查理,就是那只豺狼人。它往哪里去了?”

亨兹手里握着他的大铁锤,紧紧盯着我。只等答案一出口,这个矮人就要冲上去了。

尤里一听就明白了。他小心避开伤口,伸手拥抱我,拍拍我的脸,又抚顺着我的背,就像安慰受惊的小孩那样。一边做着这些,这家伙一边很不好意思地又重复了一遍白鸽和贾森的问题:“那个,嗯。你看清楚那头豺狼人跑去哪边了吗?”

右肩挨着尤里地胸膛,那里传来砰砰砰的心跳。左肩的伤口疼得火辣辣的,让人想难受得要命。然而无论是振动还是疼痛,都在告诉我,我还活着。面前是同伴们关切焦灼的脸庞,这令人更为清醒了一些。能再一次看到他们真好,无论是白鸽脸上神秘的纹刺,还是矮人们的大胡子。在这一刻,忽然都无比美妙、无比惹人喜欢起来。

我点点头。张了张嘴试图说出答案,但是嗓子却不合作,依旧不肯让我挤出任何一个字来。我只好拿手指指贾森身边那一丛深绿色的狭叶灌木。

灌木似乎被巨大的东西压倒了一片。中间有一头纯白地小绵羊。小绵羊一身蜷毛,瞧上去胖乎乎的。它头顶上嫩嫩的犄角才冒了个芽,正迈动着四只小巧玲珑的蹄子,试图远离枝条上到处长着小刺的灌木。

但是,格朗姆摇晃着脑袋。喷着粗气。显摆着自己长长的獠牙,堵在它面前。拦住了它的去路。

发现我们都在看它,小羊羔仰起小脑袋,用它稚嫩的嗓子叫了一声:“----咩!”听起来真是千般无辜万般纯洁。

不过,它地眼睛,是混浊的赤红色。

然后,我听到一个毫无起伏地、干巴巴的、显然受到了极度惊吓的嗓音响起:“冰霜新星地痕迹太大。所以,我只好把它变成了羊。”

傍晚的林风在无尽的叶海里掀起了不绝的绿浪,而阳光则将这些浪花染成了一片金翠。抬头仰望,令人目眩神迷,伤口仿佛也不疼了。

白鸽开路,罗尔夫和马拉凯在队尾按照暗夜女猎手所教的清理我们经过地痕迹,小法师趴在尤里背上,贾森和大野猪警戒四周,亨兹肩上扛着一条鼓囊囊地袋子,里头是我们的战利品。“你刚才用地那个叫什么?”尤里略一停脚步,把我往上托了托,“变羊术?”

“嗯。”我应了一声“变形术:羊。”

尤里打了个冷颤,笑得有些勉强:“变形术,呃呵呵,真、真不错。”

他背着我,所以这个寒战有一半传到了我身上:“尤里?”

尤里有一会儿没说话。然后他侧过脸,小声埋怨道:“真危险。吓死我了。”

是的,很危险。豺狼人费德菲尼尔变成小羊羔“啪”一声摔进灌木丛的时候,虽然我竭尽所能尽快闪避到了一边,但是它原本抓在手里的斧头还是因着惯性划过半空,在我肩上留下了这道伤口。

真不知道如果我的反应慢上半秒钟,又或者施法耗时长上那么一点点,会是什么后果。

我学着尤里之前那样,把手贴在他的脸颊上,权作安慰。他的脸有点凉,汗涔涔的。应该不是中暑的缘故。

尤里蹭蹭我的手心,慢慢舒出了一口气。

我又犹豫了一下,到底忍不住搂紧这个家伙----我也需要安慰。

我们顺利抵达营地。尤里蹲下身,把我放下来。毯子,水,当作枕头的背包。很快,我已经被他安顿好了。

亨兹扔下箱子,凑过来点儿,问候得极为热情:“你还好吧,查理?”

“……唔,还好。”除了洞壁有点儿硬。矮人的关切和他们对麦酒的热爱一样真诚。不过,如果不叫我查理……我会感觉更好。

“行了,你怎么可以光顾着酒?!豺狼人的酒能有什么好的?!不对,我是说,在战斗的时候绝不能分神!”贾森将他的双手大剑“哐镗”一声扔在一边,揉揉大鼻子,语气严厉,表情吓人,一点也不像平时那个醇厚的矮人,“不是每回都能碰到法师堵着去路的!难道你以为谁都能处理这种情况吗?!”

亨兹的脸“刷”一下红了个透。缩缩脖子,不敢回嘴。

听起来费德菲尼尔会冲到我那里,是由于亨兹因为豺狼人的酒而分神了?

我不得不出面打圆场:“我没事。”

然而效果却适得其反。亨兹瞅瞅我,一脸泫然欲泣。他耙耙自己金红色的大胡子,垂着脑袋,声若蚊呐地和我道歉:“对不起……”

说真的这表情一点儿也不适合长着胡子的家伙。

贾森的气还没消,他用力瞪了亨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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