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平头案,明时的式样,慕禅喜欢,便也没有改,依样做了一张。他总是说,明朝是个有风骨的朝代。每当这时候,慕斯心里就会想,不是蓬莱文章建安骨吗。
如今,他自然没有任何心思去想这些,最直接的反应是,这个东西,他不喜欢。
要趴着挨家法,也就是说,哥哥打得不会轻了。可是,如果可以选的话,他宁愿选那张特别改良过的铁梨螭纹卷书案。至少,趴的时候能伏帖些,也会比较轻松。
慕禅丝毫没有在意他的纠结,只是定定望着他。不带任何暗示意味的眼神,就只是看着。
慕斯站了起来。不知该怎么说,无论多少年,哪怕从小在他藤杖下长了这么大,在他面前宽衣解带,还是难以就范的羞涩。
他是已经有了自己事业和荣耀的二十一岁男人,可是,却不得不在哥哥的家法下脱下自己的裤子。
但是,不这么做,又能怎么样。他已经不是叛逆期的十四岁了。关于脸面的问题,慕禅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交代,只是,慕斯自己教训练习生的时候会说,既然已经犯了没有脸面的错,还有一点羞耻之心的话,就把残存的脸面自己悄悄收起来。他想,这大概就是自己比不上哥哥的原因吧,哥哥的道理,从来不必这样掰开了揉碎了一点威严也没有的解释。
慕斯将手搭在裤腰上。知道要来挨打,他选了宽松的家居裤,绝对柔软舒适的好料子。很多人说,三代为官始知穿衣吃饭。不算几千年前显赫的祖先,从慕老爷子起,到他这一辈,正是第三代。尽管比不得秋家陆家那样的世家豪门,但也学会了一些高贵的享受,对应的,是同样精致的淘气。更何况,从小教养他长大的哥哥慕禅,是一个将生活过出了意境的人。慕斯是很会穿衣服的,即使是只讲求自在的家居服。无论剪裁面料,都无可挑剔。尤其是,哪怕被打得动弹不得,重新穿上去,也不会太辛苦。
他将衣裤脱了叠整齐在一旁的小几上放好。留在身上的内衣,已全是纯白色。
慕禅望着他,看他低下头躬下腰,将白色袜子脱下来。纤尘不染,对弟弟的自觉和自律,他表示满意。
内衣袜子这样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他偏执的甚至带着些封建大家长的专制态度,只允许慕斯穿白色,而且,必然时刻保持整洁。哪怕接受他体罚训练时被扔到需要穿越沼泽的小树林拉练,全身骨头都要散掉的慕斯回到宿舍的第一件事不是躺在床上缓气,而是蹲在水池边洗袜子。
白色,并且一周只有两双可以替换,没有任何理由,必须保持绝对的干净。任何一点可憎的汗渍或者脏污,换来的只能是毫不容情的藤杖。慕斯现在都还记得,慕禅是怎么样提着藤杖站在水池边让他跪在那里将一双足球袜搓洗到破的。被哥哥抓了现行,就不会有肥皂或者洗衣粉了,两只手一直搓,搓到干净为止。
慕斯除去了鞋袜,全身上下仅剩下一件白色纯棉的贴身背心和同样质地的白色内裤,他站在案几黄金分割点的位置旁,哪怕知道没有任何转寰的余地,还是不自禁地回头看了哥哥一眼。
慕禅就站在离他半米处,手中是藤杖,面无表情。
于是,慕斯认命地,将内裤缓缓褪下来,伏在案几上。
有些凉。
慕禅走过来,没有握着藤杖的左手轻轻按住了他的腰。
“哥——”慕斯的声音带着些忐忑。
慕禅看着弟弟,从幼年起就被他逼迫运动锻炼出的完美身形,宽肩,窄腰,翘臀,长腿,皮肤也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光泽。
甚至,连因为紧张而绷紧的肌肉,也绝对符合任何时代关于男人力量的审美。
他的臀,经过这么多年的教训,还是不能完全放松下来。而这样的一种状态,却让他的身形更加漂亮,线条也更加流畅圆融。
“是要我从头教你规矩吗?”藤杖抵在桌案上,慕禅的声音很静,不冷,但是,太沉。
他站在这里,目光之下,是慕斯的每一寸身体。他清楚地看到,他的弟弟,打了个寒战。然后,身子向下微微一挪,手臂缓缓撑在案子上,坚强有力。却是深埋下了头,打开了双腿。最羞耻的部位,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哥哥眼前。慕斯本能地脸红了。
慕禅却并没有扬起藤杖,“从走进这里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应该有随时准备接受教训的觉悟。二十下,小惩大诫,我希望能帮助你平静下来。”
二十,是一个绝对恐怖的数字。这是完全超出他预期的。慕斯抿紧了唇,暴露在空气里的皮肤已经因为紧张和羞涩而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即使未及藤杖加身,他的臀却已经开始发麻。
“如果你的臂和腰还是这样没有一点力量的话,我不介意从今天开始给你一个新的训练计划。”慕禅的声音很淡定,带着高高在上的审视态度。
“对不起,是。”哥哥手里握着藤杖的时候,服从之外的第二选项是,绝对服从。
慕斯的手臂撑得更直了,自然,臀也抬得更高了。
臀和腰线以一种优美的弧度连接着笔直的双腿,健康,有力。
慕禅选了一个最适宜落鞭的角度。
“嗖!啪!”第一下,毫无保留。
藤杖落在慕斯白皙的臀面上,红色的檩子随即绽了起来,然后以一种不可思议地速度高高肿起。
慕斯狠狠咬住了嘴唇,撑着几案的手死死用力,这样的姿势,这张案子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