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和跳棋盒子也不放在他桌上,就夹在下巴底下自己提裤子,徒千墨看他那副被伤害了的竖起毛来的受伤小刺猬的样子,全身都写着再碰我我就扎你了,可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是虚张声势,他也知道这孩子多心,刻意冷一冷他,又怕真让他伤了心了。
徒千墨比任何人都明白,陆由是渐渐向他敞开心扉的样子,若是这时候再逼得他将才露出一条缝的心门关上了,以后,可真是再难打开了。但这孩子,明明好像比谁都懂事乖巧,偏偏就是一点好脸都不能给他,徒千墨轻叹一口气,真是难办啊,“你是还和我记上仇了?”
陆由已提好了裤子,“回徒老师的话,陆由不敢。”
徒千墨看他比先时越发小心恭敬了,也知道他的不敢是又一重自我保护的栅栏,他重新坐下来,“你过来。”
“是。”陆由小心翼翼地抬起脚,每一步的步幅都是一样的。站在徒千墨面前的样子也是规规矩矩的。
徒千墨斜斜靠在椅背上,用手撑着下颌,“头抬起来。”
“是。”陆由抬起了汪着水又强压下泪的眼睛。长长的睫毛被逼出来又未流下的眼泪氲得湿湿的。
徒千墨叫他,“再过来点。”
“是。”陆由又向前走了一步,离他更近了。
徒千墨对上他眸子,“我再问你一次,想答就答,不想答,我也不逼你。”
陆由抿了抿唇,两个人离得那样近,可他在最接近心的地方又不自觉地竖起了一道墙。
徒千墨只有三个字,“伤心了?”
陆由听他这话,心里骤然一紧,却终于习惯性的答道,“没。”
徒千墨站起了身,“既然这样,出去吧。”
“老师!”陆由一看他转过了身,明明觉得已经心灰意冷的,却不知为何又急了起来。
徒千墨转过头来望着他,却连语调都未变,“我说过了,你还未入门,不必这样叫我。”
“我——”陆由真是怕了。
徒千墨是真正的面如平湖,“我问过你,也知道了你的答案。你不必这样看我,我也丝毫没有半分意思用这种方式逼你。掉了八次,一千二百八十分钟,二十多个小时,也不现实。依着往日的规矩,每日饭前有个十分钟的反省,再补上八十下也就抵了。我不会要你立刻就还,还是并在账里。你如今心不静,再强逼你行规矩便是刁难了,回去吧。”
“我——”陆由一句话半天堵在嘴里就是说不出来。
徒千墨却像是丝毫没有要听他剖白的意思了,他性子高傲,放下架子亲自问了陆由一遍已是非常难得了,谁承想陆由居然丝毫不领情,那个“没”答得倒是利索。他本就不是个习惯给人机会的人,如今也不愿再多言,直接挥手叫他出去了。
陆由看着他背影,就像是一下子被人推进了海里,站了半晌,终于一句话也没有,深深鞠了一躬便转过了身,手还未搭在门锁上,却听到了敲门的声音,“老师,阿颉可以进来吗?”
陆由望着徒千墨,徒千墨没看他,过来开了门,“什么事?”
“是。陆师弟的手机一直在响,我怕他有什么重要的事,便过来问一声。”刘颉看了眼缩在门后的陆由,尽管知道气氛有些不对劲,却还是说了他紧要说的。
“谢谢三师兄,我,我就去。”陆由咬住了唇,“徒老师,那,那陆由先回去了。”
他说了这句话,又是一个九十度鞠躬,“我先回去了。”
徒千墨随意点了点头,看他抽着腿低着头一步一步向外走,却是问刘颉道,“谁的电话?”
“第一次第二次不知道,剩下两次,杏海。还有一次,哥哥。”
“陆由!”徒千墨提高了声音。
陆由转过身。
“有任何问题,立刻过来。”他说过了这句话,就随意对刘颉一挥手,“回去吧。”
然后,关上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捉虫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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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五十一、什么是家 ...
五十一、什么是家
六个未接来电,五个来自杏海,一个来自哥哥。
陆由先打给哥哥,这次不是关机,是拒接。
陆甲的脾气,一向是不太好的。他找你的时候你不接,你就别想再找到他。
陆由低下头,想了一会,很乖巧地发了短信给哥哥,“哥哥,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的。现在可以打给你吗?”发了这一条,他也觉得陆甲不一定会回他,因此打到医院去,“您好,打扰了,我是陆由。”
“陆先生,您好。刚才一直都联系不到您。陆甲先生坚持要出院,我们希望能和您做一下沟通。” 电话里的女声还是很礼貌,很温柔,说任何话都不会让人觉得不快,哪怕是这种明面上的人情交际语言。
陆由稍微愣了一下,哥哥的脾气果然还是这样,“哦。对不起,刚才没听到。那,我哥哥他,已经办了出院手续了吗?”
“目前还没有。因为,您约过下午三点会来,而且,办理出院手续还需要一定的流程和时间。”对方答得很有技巧,陆由也只能道,“谢谢。我,我稍后会和他联系的。谢谢。”
“不用谢,陆先生太客气了。”因为不知道究竟这位能让主任特地打招呼的陆先生是什么来头,因此,哪怕那个病号和头天来的王悉臣都不像有身份的样子,这边还是很谨慎。
陆由挂了手机,还是没接到哥哥短信,他又打了一个电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