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虽是看热闹的意思,但胤禩嘴上却还要佯装关怀道,“后宫之事,自然不能全怪皇上。”

这话要是换任何一个人说,只怕皇帝都会觉得是挑拨帝后关系。但偏偏是胤禩说出来,皇帝拿起茶盏狠狠地撂在桌上,哼了一声,狠狠道出“皇后!”二字。

后宫乱作一团,皇后难辞其咎!胤禛抬眼,看见胤禩正一脸关心的瞧着自己,这才觉得气顺了几分。见桌上的茶水已经洒出去大半,却还是再度拿起这杯茶喝了一口。

皇帝按耐下情绪,才开口问道,“似卿昨日还说,让朕优养年氏,如今可有别的想法。”

胤禩垂了垂眼睫,心道这事还不皇上你自己定夺?如今年羹尧已亡,年氏在宫里可不就是一介蝼蚁,生死任凭皇帝一句话么。

“皇上与年氏,夫妻近二十载,岂是臣妾可以置喙的?”胤禩腹诽道:四哥与小四嫂这两辈子的爱恨情仇,还是得四哥你自己了结,弟弟是没什么建议可给了。

胤禛点点头,明白老八这是要袖手旁观了。皇帝也不怪他,毕竟朕与年氏这段,只怕看在八弟眼里也是烦闷。

于是皇帝将胤禩拉起,命方若把主子扶进去休息,而自己在暖阁里又坐了一阵,才起驾回了养心殿。

当胤禩一觉醒来已是午时,自然是喝药用膳的老戏码。只是昨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宫院内外难免人心惶惶。

胤禩海富团和刘云贵依次叫了进来,嘱咐了两句,命其二人好好将院墙内外把守妥当。又叫方若去外院,安定一下宫人们的心思。

“皇上这会是在咸福宫?”胤禩问着碧云。

“回主子,皇上一早先是去了咸福宫,这会已经去了景仁宫。”碧云听说昨夜里淳贵人的惨状,吓得一夜都没再合眼。

胤禩看了看日头,转脸向宛若说道,“今日本宫要早睡,过了申时你去养心殿告诉苏公公,让皇上晚上别过来了。”

宛若嘴上应了是,心理却是觉得怪异,一向是皇帝不召见妃嫔的,哪有妃嫔不见皇上的。只是她这段时日在寝殿跟前看得真切,皇帝对廉嫔的宠幸可与其他宫院不能同日而语。

果不其然,胤禛回到养心殿,在西暖阁里看了半晌折子,最终还是决定去老八身边。皇帝刚一起身,苏培盛便回禀道,“皇上,刚刚储秀宫的人来说廉主子今日还没用晚膳就歇下了。只怕昨夜里又惊又累,得修养几日。”

胤禛哼笑一声,心中暗道:老八哪里能被这事惊吓到,只是不愿见朕罢了。看来朕发落年氏这件事,他是一点也不想粘。

皇帝坐回到软榻上,在西暖阁里坐到日暮西沉,却再没看一眼奏折。直到苏培盛进问皇帝打算在哪用膳,胤禛才缓缓起身,“先不用了,朕要去趟翊坤宫。”

往年春日里的翊坤宫,喧嚣繁华。早春枝头的桃李妖娆竞开,配上一院子的欢宜香气,只需走到宫院门口,便能感到一派春意盎然的勃勃生机。

而今日,当皇帝再度踏入翊坤宫时,却是静谧无声,一片死寂。

苏培盛上前将正殿的门推开,皇帝迈步进去,只见年氏一身素衣坐在正中。

“皇上……”年世兰从一早就在等,等着皇帝谕旨,但却没想到还能亲眼再见一次皇帝。

“皇上,您来看世兰了。”年氏从椅子上缓缓起身,一步一摇,好不容易才走到皇帝跟前,借着那几盏残留的烛光,伴着刚刚升起的月色,将皇帝从上到下看了一个遍。

这一世,物是人非,皇帝几乎可以说并不熟悉眼前这位年氏。但皇上觉得正是这一世的那位雍正将她坑得苦了。胤禛相信,这年氏入府之初,定然也像前世一般温柔可人。只是一个女子,于这内院深宫之内伴夫二十载永无所出,这份懊恼与心焦足以磨灭其本性良知。

碎玉轩的灾祸,不论是年氏穷途末路的最后一搏,还是有人顺水推舟的置其于死地。今时今日既然后宫容不得她,那她便也只能一死。只因,年氏并非皇帝心上那人。

胤禛等了良久,给了年氏足够的时间,让她将皇帝再看个仔细。

但最终,皇帝还是摆了下手,小厦子便捧着一个锦盘进来,上面是一只清波花影的碧玉酒杯,和一卷明黄色的圣旨。

年世兰颤抖的手指将那卷圣旨打开,悠然念道,“咨尔妃年氏,笃生令族,丕著芳声,赋质温良,持躬端肃……妃素病弱,凡方药之事悉付医家,以致耽延日久……着封为贵妃,倘事一出,一切礼仪俱照贵妃行。”

年世兰紧紧攥着圣旨,泪已尽,心却不知何往。她慢慢地屈下身,伏于地,向皇帝磕了最后一个头。

胤禛领受了,然后转身而去,再不相见。

第二日清晨,年世兰疾病而逝,皇帝追封其为贵妃。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有个错,是安常在,不是安贵人。还没晋封呢。

这一章,小年糕彻底没了。

连带着打酱油的淳常在也没了。

其实,阿凝还是很喜欢电视剧里的华妃。

除了她的性格太跋扈以外,至少没那么矫情。

阿凝要是说写这章时写哭了,亲们会不会群殴我呀!

而且,我查资料时才知道,原来火烧碎玉轩其实并非华妃所为。

只是我没看过小说,不敢凭一些帖子就判定是谁干的。但是电视剧里这件事是按在了华妃头上。

华妃其实是一个挺可怜的人,全心全意的爱着皇帝,但坑她最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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