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足够了。

仍然是失眠的夜。

女孩再次轻悄悄地走进来,她喜欢这个哥哥,不管他是谁,因为他身上有她所依赖的一部分。

即使她的脚步声再轻,他又怎么可能听不到呢?

都说瞎子的听觉是最灵敏的,现在想来还真的是。

女孩轻车熟路地爬到他的床上,自从那一次过后,她唯一的一丝畏畏缩缩也都没有了,她觉得这个哥哥应该是个脾气很好的人,不然那次怎么会不把她赶出去呢。她最怕的,就是打雷。

女孩笑嘻嘻地凑到他面前说:“哥哥,你别怕黑,我来陪你了。”

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说只想陪陪他。

这到底是这个什么样的词?

女孩还是像上次一样,在他身边躺下,主动地环住他的腰,在他怀里占据了一个舒服的位置。

他身上的味道很清新,很干净。女孩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气,舒服地在他怀里蹭着。

他收紧了手臂,让她更舒服的靠着她,忽然问:“你为什么天天在医院?”

“也不是常在啦,就这两天而已……总是有医生问我这样那样奇奇怪怪的问题,好烦……”

女孩小声地抱怨着,有些恼怒,可随后她又甜甜地笑着说:“我就是来陪你的呀!”

甜软的声音,带着暖暖的温度,让他心中升起了一种微妙的情愫,像是一个孤苦无依的人,忽然间有人将他带出了那沉沉的深渊……不再是自己孤军奋战,伴着无尽的等待。

“哥哥,我怎么没见到过你的家人啊?”女孩窝在他身前,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把玩着他抱着她的手,对比了一下,他的手真的好大,只要一握紧好像就能把她的手包裹起来。

“他们不在这座城市,我家不在这。”

一听这话,女孩忽然急了,“那你以后是不是不会在这了?”

“应该吧。”他叹息了一声,这个地方给他留下的回忆,怕是永生难忘。

女孩像是受了刺激一样,抱着他含糊地说:“你……能不能不走?”

“可是我的家不在这。”他觉得这小丫头真有趣,就因为这眼角膜,竟然就这么孜孜不倦地想要留在他身边。

这样难缠的劲儿,以后谁被她看上,那还真的得是逃脱不开了。

女孩的情绪明显的低落了下来,沉默着不再说什么。

他拍了拍她的后背,就想要哄一哄她,哄一哄这个说要陪着他的女孩。

“小爱哭鬼,你可别再哭鼻子,我真不知道你那眼睛里到底装的都是什么。”

“那你答应我,睁开眼睛的第一眼,一定要看我,不要看别人!”女孩的小性子上来了,有些任性地说着。

他好笑地问:“为什么?”

“因为妈妈最爱的是我啊……”女孩理所应当地回答。

“奇怪的逻辑。”

彼时的他不知道,这个女孩对他有着病态的依赖,在即将崩溃的边缘,抓住了一片浮木,再也不愿放手。

困意袭来,女孩打了个呵欠。

“要是困了你就睡吧。”他揉了揉她的脑袋,指尖感受到的是绸缎一般的长发,他勾起一卷发丝把玩着。

“你不困吗?”

“我睡不着。”

“那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以前我睡不着的时候,妈妈就是这样哄我的。”黑暗中,女孩的声音很真挚。

细细软软的江南小调,配着女孩甜糯的声音,似是带着魔力一般,所有的烦躁在这时都静谧了下来。

他收紧了手臂,这次,他的梦里,应该是甜的。

……

后来的每一天,女孩几乎都会来这里陪他,就算她已经出院回家,也会找着机会就来陪他。

就像他的一个小尾巴,一直跟在他身后。

就像她说的,她想让他第一眼,看到的是她。

女孩爱说话,那甜甜的嗓音让人很舒服,而他在一边静静地听着,从耳中进,直接在心里扎根。

她叫他哥哥,他喊她爱哭鬼,甚至到现在,他亦不知晓,她叫什么名字。

每次夕阳下山前,女孩就会跟着外公离开,然后对他甜甜地说一句:“哥哥,我明天再来陪你,你记得想我。”

久而久之,谁都熟悉了他身边有一个女孩。

不知道从几时起,这个矜贵的少爷,再也没发过脾气。配合着每一次的治疗,连主治医生都感觉发现了这样的变化,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着。

从阳春三月到暮春四月,一直到现在的夏日冉冉。

再一次前期拆线之时,他本来是很紧张的,随便吧。

结果不好不坏,任然是等待。

女孩心疼的触碰着他眼上遮着的纱布,“哥哥,不怕,没多久就能看到了。”

初夏的午后,阳光落在人身上,明媚而不失热烈。

他握住女孩得手,笑的浅淡,“爱哭鬼,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没有觉得他这个动作有什么不自然,反而是反握住他另一只手,他的手指修长且节骨分明,她细细地把玩着。

“只有妈妈一个人才喊我的小名,以后就只让你喊!”女孩巧笑若兮,弯弯的眉眼,清亮的眸子,全部都是他的身影,只有他。

“是什么?”他启唇问,又忽然想起偶然的一次不小心,听到她家人叫她……初见?是这个名字?

他试探地念出来:“初初?”

“嗯嗯!”女孩用力的点头,似是意外于他怎么会知道。

相逢是一场意外,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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