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只知道这个女人是和沈绍廷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此刻听到她提起顾三少,这般不着边际的话,他却是怎么都不信的。

许初见愣了愣神,就在她这一愣神的功夫间,那两个大汉已经将人拖出了门外。

“是顾靳原!这个人你总是知道的!”

她一直知道顾靳原的背景很强,那人天生的倨傲霸道,只是她从来没想到过,有这么一天她会在这种情况下打出他的名号。

男人显然是不信她说的这句话的,“呵,许小姐,顾家的那位我确实是惹不起。可我记得很清楚,不久之前你不还是要死要活的缠着我老表,现在你又说你是顾少的女人,这信口开河的本事还真是能耐啊!”

“许小姐,别介我说话难听。就你这样的人,沈家的门槛你都够不上,别说那顾家了。”那言语中尽是嘲讽与不屑。

许初见的眼底闪过犹豫之色,可在面对这样的危急关头,并没有给她留有什么退路。

她几乎是咬着牙逼着自己说出下面的话,“你不试一下怎么知道呢,万一我真是他的女人,你要是真对我做了什么事情,他能放过你?”

可能是因为她说话时神情中的笃定之色,男人确实是犹豫了一下。

“你能证明什么?”男人起了兴致,虽然嘴上这样问着,心里却是依旧觉得这个人在胡说八道。

顾三少能看上她?开玩笑也不考虑考虑对象。

“我可以给他打电话,我手机里第一个号码就是他的。”许初见这会儿早已将那个一月期限抛在了脑后。

男人将信将疑地拿过一旁略显老旧的固定电话,“你报号码。”

那一串号码许初见几乎是可以倒背如流,曾经他将这个号码设进了黑名单,后来这个号码却又成为她必须依靠的东西。

当下,这串数字已然变成了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男人跟着她报出的号码,拨通了那个电话。随即按下了免提键,空旷的屋子内安静得异常,仿佛都在翘首以待着那个电话被接通。

可那电话却没有立即被接通,一段冗长的忙音。

男人脸上随之露出了一抹阴笑,当下便是更加确定了这个女人在胡说八道。

许初见心里也是生出一阵绝望,就像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抓到了一块浮木,却随即便被强大的水流冲散,重新跌入了暗无天日之下。

就在她即将放弃之时,电话被接通了。

许初见手腕上像是钻心的疼,却是一声没吭。整个人的思绪都在这个电话上面。

“喂。”

屏息间,许初见听到了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磁性低醇的嗓音,心跳陡然地漏了一拍,一瞬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而站在一旁的男人却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也是浑身一震,确实是……

仅仅打过几次交道,可这人的声音他却是牢牢记住的。

男人下意识地要挂电话。

许初见意识到男人的动作,她知道若是这个电话结束了,她就再没有机会了。

几乎是脱口而出,嗓子颤抖,发出的声音也是哽咽带着颤音,“顾先生,是我……”

她被绑在椅子两边的手紧张地握紧了,紧绷的感觉让手腕上的痛觉更为清晰,她全部的希望都压在了他身上,这个时候,哪怕一点点动静都能让她如临大敌。

许初见说完话之后,电话那头良久没有发出声音。

仿佛一切陷入了一阵死寂之中。

一阵冗长的沉默,久到许初见以为他不会再说话了。

而后,电话那头那磁性的嗓音继续传来,“你是谁?”

淡漠的语气显然像是不认识她一般,低沉醇厚的嗓音融合着周遭冰冷的温度,许初见只觉得冷到了心底。

“顾先生,救救我!”许初见语调低哑,像是已经发不出什么声音一般,却依旧想要紧紧地抱紧着最后的希望。

半个月前她还那样决绝的笃定,她一定不会再去找他,没想到这才过了多少时间。

兜兜转转,她还是有求于他,甚至这件事情除了他之外,她真的想不到还能求谁。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当时惹下的祸。

如果那个时候她没有在盛世堵着沈绍廷,那就断然不会碰到眼前这个人渣,便不会再有现在的这样一出戏。

可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多的如果。

电话那边的男人沉吟了一瞬,“你要死要活,和我有关系?”

许初见顿住了,有些怔愣地听着自己耳边传来的声音。

“顾先生……我以后绝对不会不听话!”她放低这自己的姿态,只求能此刻说一句解围的话。

然而电话那边很久没有了回应,像是已经没有人在听。

许初见心里的绝望渐渐堆积,似乎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婊/子,果然是骗人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男人一把将电话挂断了,眼中的阴郁之色更深了几分,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男人的说话声音很大,几乎每个人都能听见。引得周围的人一阵嘲笑,在嘲笑这个女人的垂死挣扎与不自量力。

许初见红着眼睛看着周围一步步向她逼近的人,几乎身上各个带着刺青,阴冷的目光中除了猥亵便是不怀好意,像是要将人撕碎一般。

她不停地挣扎着,手腕再痛也抵挡不了心里的恐惧。

从来没想过这些事情会发生在她身上,眼前的灯光渐渐被泪水模糊,唯一清楚地感知,就是这空荡荡的仓库内,冷到极致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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