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燥的空气中夹杂着浮动的尘埃,微弱的气流裹挟着些许弥漫的血腥味,擦过衣角,略过鬓发,吹拂着,带着体温消散在前方的黑暗中。
我压低了身体,跪在坚硬的管道上匍匐前行。
手掌摩擦过满是尘埃的地面,偶尔肩膀擦过身旁的管道,在心里泛起一丝局促的不安,被布条遮挡着视线,我的听觉像是代偿性地变得更加灵敏,呼吸声交错着,伴随着衣裳摩擦的声响,我们四个人前行在交错分支的管道中,偶尔感觉到手腕的绳子被拉扯了一下,这是安德鲁的指示,我便会停下前进的动作,等待最前方的詹姆士寻找下一个拐角的方向。
偶尔爬过一些安着通风管道的房间,依稀可以听见房间里传来的丧尸的吼声,听见它们喉咙翻滚着的声音,甚至,伴随着些许撕扯的声音,像是肌肉皮肤被撕开,温热的内脏一瞬间被牵拉了出来。
了视觉,世界顿时变得一片漆黑。
我的思绪在这一片黑暗中默默发酵着。
从最初的绑架案,延伸到教堂图书馆,最后停在了阿克什冶金厂。
审判者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
他为何有这样的力量让我们穿梭在不同的世界里……
我沉默着,==du=咬着下唇。
这一切都不像是环境,我能够感觉到身后安德鲁沉稳的呼吸,我能够清楚地听到自己膝盖摩擦着通风管道的声音,甚至,脱臼的肩膀隐隐传来的疼痛。
……
【我会看着你们为自己的罪付出代价】
【让鲜血温热深渊的寒冷】
【死者重返人间】
……
自己的罪……
我沉默着,纷乱的思绪,大脑深处隐隐作痛。
我的罪、又是什么呢……
被遗落的记忆中,究竟记载着怎样的过去……
感觉手腕的绳子被拉扯了一下,我蓦地回过神来停下了爬动。
“到了。”詹姆士的声音在前方不远处响起,在狭小的通风管里隐隐扩大。
“咔哒。”我听见詹姆士卸下了通风管的盖子,一阵衣角窸窣的声音后,我听见某个人跳到了地面。
我听到前方的科林稍稍往前移动了一下,似是在窥探着通风管下的声音。
“怎么样?”科林小心翼翼地问。
“下来。”
詹姆士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我停在原地,听见科林移动着,顺着詹姆士打开的通风管道口跳了下去。
……下一个到我了。
我停了停呼吸,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视线被遮挡,我看不见那个出口到底在哪里,只能试探性地用手掌摸索着。蓦地,摸到一块冰冷的塑料。直了直腰,我的手顺着那塑料边框摸索着,感觉到这是一个正方形的塑料框,应该就是通风管道的出口之一。
“薇拉,没问题的,下来吧。”科林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嗯。”
我往前爬了一点距离,双脚试探着伸下通风管的出口。
“双手撑着身体。”安德鲁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低沉而略显暗哑,“右肩尽量不要用力,天花板不是很高,可以跳下去。”
按照他的指示,我双手小心翼翼地撑着管道,身体一点点暴露下下方的空气中,松开手,我跳到了地面,趔趄了一下扶着墙壁站定。
管道外的空气有些干燥,肺部隐隐作痛,我扶着墙壁压低声音咳嗽了一下,将遮住眼睛的布条拉了下来,正好看见安德鲁干脆利落地从管道的出口跳下。
解开布条和绑在手腕上的毛线,我抬眼望着四周。
管道下是一条长廊,没有窗口,只有左右两两扇关着的门以及一个固定在墙上的应急灭火器,长廊开着灯,白色的灯光打在冰冷的地砖上有些刺眼,适应了黑暗的眼睛被这光线照得有些疼痛,我低下头揉了揉了眼睛。
“总配室在那扇门后面……”
詹姆士的声音从几步之外传来,我睁开眼,看见詹姆士拿着地图望着左侧紧闭的门。
“通风管道没有经过总配室吗?”科林有些疑惑地凑到詹姆士身旁。
詹姆士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遗憾。
“总配室只负责钥匙的调配,没有安装通风管道的必要。”
“那接下来的路线呢。”安德鲁蹲下身,我看见他从军靴中抽出匕首割断了手腕的毛线。
“总配室的另一个出口通往冶金车间,车间的东南门后就是安置着终止端的房间。”
冶金车间……
我左手扶着右手手腕,沉默着。
这里是冶金厂。
换言之,冶金车间将是丧尸最多的地方……
“只有这一条路了吗。”我沉着声音问。
“目前对我们来说,只有这条路。”
听出了我语气中的沉重,詹姆士抬起头平静地望着我。
我低下头,轻轻咬着下唇。
接近了终止端。
脖颈处的标记,灼痛感更加强烈。
下意识地拢了拢衣领,我将发丝捋到脖颈边,阻挡那不知为何寒凉的风。
詹姆士沉默地盯着我,那双眼眸是我看不穿的深邃。
“哒。哒。”
耳畔响起脚步声,我转过头,看见科林正朝着那扇关着的门走去。
他走到那扇门前,试探性地握住门把手,回头看了看我们,眼神带着询问。
安德鲁稍稍朝着那扇门走去,停在了科林身后几步之外,抬手,握紧了收在腰间的手枪。
科林转过头,我看着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