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初晓只道他同意多留下来几日,双眼因欣喜微微睁大,正要道谢,又听他补上一句:“如此一来,你也不必多留几日,便能达到目的了。”

闻言展初晓微微皱眉:“您说的是什么方法?”

莫西南垂眸,视线落在自己手中的玉笛上:“我有一法门,能够唤起旁人隐藏在心底的记忆,你可愿试一试?”

他此话一出,不仅展初晓,就连宫译都吃了一惊,后者眼中神色一闪,看向莫西南的视线有些异样:有这种方法的话,这人怎地不曾对他说起过?

能够回溯过去的记忆,正是宫译眼下最需要的。

莫西南不用看都能猜到宫译此时的想法,视线向他那边微微一瞟,旋即收回:“此法只对境界比我低的人有效,境界比我高的,则毫无用处了。”

此言纯属扯淡,事实上,莫西南只是单纯不想这么容易就帮宫译找回记忆罢了。

看热闹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宫译的失忆并非他出现所干扰导致的,作为守护者,在非特殊的情况下,他并不能随意干扰宫译的生平轨迹,否则弄不好就会影响他的机缘,直接影响到对宿梁狄的灵魂蕴养。

不过他的这番话,显然并不能说服宫译,至少此时他望过来的目光中仍旧隐含着狐疑。莫西南暂且不管他,视线笔直望着展初晓:“如何?可要一试?”

展初晓从未听说过如此神奇的功法,然而天下之大,她一个刚刚步入修行之路的菜鸟,未听说过这些神奇的法门也是理所当然。她犹豫一瞬,道:“请恕在下冒昧,此法可有伤害?我所见过往,旁人又能否看到?”

莫西南道:“我所修炼功法名叫《尘世曲》,亦即以曲音御行法门,以达到攻击或防御的目的。能够回溯记忆的法门也是其中之一,我将以真元催动笛音,唤起深藏在你脑海中的过往记忆。而你所见所想,任何人都见不到。”

他说着顿了一顿,又道:“至于伤害,回溯过去,发生的一切都是你曾经经历过的,你过去所发生种种,对你会有何种影响,我也无法确定。所以是否要用这种方法,你自行决定便是。”

听到他的解释,展初晓大概明白,这应该是一种类似幻术的方式,当下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我愿意一试。”

这个答案在另外两人的意料之中,莫西南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你坐下,放松心神听我一曲。”

待展初晓依言坐下后,他横笛于唇边,微阖双眼,呜咽的笛音随之响起。

他所吹奏的这一曲名唤《灯月交辉》,属惑心之章,曲子虽平和昳丽,却隐含躁动之意,在真元的作用下施展出来,极易引发聆听之人的心魔。

所以这一招的功效与他之前所说大相径庭,所引发的只是人心底最深的执念所酿造的心魔幻境而已。事实上,能够让人回溯过去这种能力,这个世界的修士根本不可能拥有,莫西南也只是借由此曲做个引子罢了。

呜呜咽咽的曲声很快就将展初晓带入了一种奇异的境界当中,让她逐渐忘记了自己身在何方,又是所为何来。

正自迷茫,她的眼前忽然闪过一片凌乱的场景碎片,不等她细看,已置身于一处熟悉的院落当中。眼前赫然便是记忆中童年时期她的院落,而一个扎着总角、身穿淡黄色衣衫的孩童正蹲在树下,聚j-i,ng会神地数着树根处爬来爬去的蚂蚁。

这是展初晓年幼之时为数不多的消遣之一,所以她第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孩童正是幼年时期的自己。那时的她被全家人无视,正是最孤单寂寞的年龄,父母兄长都不在身边,也只能独自一人找些事情来打发时间。

此时再见到过去的这一幕,展初晓心神不由得一阵恍惚,她自小便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经历过的事情只要用心去记,就很少会忘掉。若是她没弄错,这一天正是田宁心将凤雪表姐接回来的那一日。

也正是在那一天,兄长将她推入泥水中,她身上这件童年时最喜欢的衣裳就此报废,两人的关系也随之越发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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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展初晓神色舒展,莫西南知道她已经进入幻境当中,吹奏出的笛音不变,维持着用示、中、环三指按动音符的同时,小指已悄然勾动时空之力。

眼前景色瞬间变得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条隶属时空刻录下的痕迹。那些线条乱中有序地缠绕在展初晓身周,部分与一旁的宫译有所缠绕,更多的则延伸向外,绵延入不知名的深处。

这些就是属于展初晓的因果线。如此多的线条,足见眼前这人与这个世界联系之深。他轻轻拨动那些线条,让它们逸散出的残影洒落在展初晓的身上,这些将会让展初晓亲眼“瞧”见过往发生的种种,绝不打丝毫折扣。

做着这一切的同时,莫西南还发现,展初晓身上有着为数不少的、隐约泛着紫色光芒的线条,这种紫色线条越多,意味着这个人的气运越好——展初晓身上有如此多的紫气,显然也是颇受这个世界的法则所眷顾的人。

念及此,他的视线向旁微微一扫,果然瞧见一旁的宫译身上密密麻麻都是紫色的因果线,这就是他身为气运之子的证明。

在心中微微一哂,莫西南正要收回视线,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宫译身上一缕紫色的线条正逐渐淡去,几个眨眼的功夫,那缕线条便消散在空气中。

这是——有人获取了本该属于宫译的气运?!

那缕紫色的线条并不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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