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太对劲……
她回头看自己房间的大门。
刚才她挪电脑让位置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身后半掩着的门。
锁、上、了。
林棉:“………………”
出来混,是真的要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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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钥匙,没有手机,没有钱包,十五分钟后,林棉抱着一堆东西来到十楼。
她对着沉木大门面壁三十秒,小心翼翼地按响了门铃。
等了会儿,门内轻微一声响,打开了。
阙清言看见门外站着的林棉,眸中诧异微显,他垂眼望着她:“怎么了?”
“阙教授,”林棉巴巴地回望他,眼睛红红的,鼻尖也红红的,“我租的公寓停电了,我什么都没带,现在进不去,室友晚上也回不来,可明早我必须要交一个社团的宣传报,想请问能不能借您一点点地方……”
“我画完马上就走,不给您添麻烦的。”她小声吸鼻子,怕他不同意,声音又软又糯,微不可闻,“求求您了。”
阙清言看着林棉,跟通讯那头的人简要说了两句,挂了电话。
她只穿了一身单薄的睡衣,露出细白的半截小腿与脚踝,脚上套着绒绒的暖黄色棉拖,手上还抱着沉重的笔电和数位板,指尖微微泛红,带着刚从水里捞出来般的柔软和委屈。
像只小仓鼠,目若点漆,可怜兮兮地抱着仅有的玉米粒来敲人家的门。
阙清言接过林棉手里的东西,侧过脸道:“进来吧。”
林棉应了一声,跟在他身后进了门。
她眼睫上还挂着泪,想到之前自己跟柏佳依的谈话内容:
——“我也想直接上楼做点什么。”
——“还应该只穿着单薄的睡衣去敲他的门。”
她这张嘴还真的是……开过光啊?
第9章
林棉跟着阙清言穿过玄关,来到内厅。
他将她的东西放在沙发角的理石圆台上,回过身问:“要喝点什么?”
林棉捡了沙发座的边角坐下,半仰起头看他,轻声询问:“……咖啡?”
她眼角带着哭过的绯红,阙清言垂眸与她对视一眼:“太晚了。”
“那就不要咖啡了,什么都可以的,”林棉客随主便,倒戈得很快,“麻烦您了。”
趁着阙清言去厨房的空档,林棉目光环视一圈,终于知道为什么她前段时间在楼下蹲点都碰不上他了。
虽然是住在同幢公寓,但眼前的装潢风格和她的完全不一样,冷感简约,入眼的地方没有绿植,家具新得像刚购置不久,内厅的落地窗前摆的不是餐桌,而是一张质感精良的办公桌。
桌上亮着灯,笔电的屏幕闪着莹白的光,资料和文件齐整地码列在旁,车钥匙等随身物品搁置在显眼的位置。
明明内室有书房,阙清言却选择在客厅办公,看起来像是一副随时都能整理东西走人的样子。
林棉思忖着想,要不就是他平时实在太忙了,要不就是他不常回公寓住。
不常回公寓住……
林棉脑中瞬间脑补过无数分镜。
不回家的阙清言,白天是阙教授,晚上是阙少爷,什么灯色酒气的应酬,什么公子千金的聚会,什么名流人家的联姻,联姻……
联系到下午他的拒绝,林棉揪住绒软的沙发套一角,突然心梗。
“书房没有人用。”心梗到一半,玻璃杯被放在茶几上,阙清言微俯身过来,递了双室内拖鞋,“我就在客厅,有事可以叫我。”
他无意靠近,身上带着清淡好闻的味道。林棉心里怦然一动,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撑着沙发边往外挪了挪,低声道:“阙教授。”
阙清言起了身,闻言看向她。
“要是我说……”林棉盯着他烟灰色的衬衫纽扣,踌躇片刻,问:
“要是我说,我对您有一点别的想法,您会怎么样吗?”
“……”
这个直球打的。
一点遮遮掩掩都没有,坦率得让人不回答都不行。
他下午已经态度明确地拒绝过她,这会儿……
“……”阙清言的声音响起:“许彤。”
林棉将视线从纽扣扫上去,定在他脸上:“啊?”
阙清言捏了捏额角,长眉蹙起,薄唇微抿。这个神情,要不是林棉正紧张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几乎要以为他刚才是叹了口气。
他问她:“你说这些话之前,没有会被赶出去的觉悟吗?”
林棉更紧张了:“会、会吗?”
阙清言没再多说,眯了眯眼,眸色在她瓷白泛红的脸上一扫而过,示意放在茶几上的玻璃杯,声音低缓沉稳:“先喝完。”
林棉乖巧地“哦”了一声,捧起还温热的杯子。
蜂蜜水的甜度正好,加了几颗枸杞,顺着唇齿一路暖过胃。
她一口气喝完蜂蜜水,巴巴地看着阙清言,等着下文。
谁料男人转身走开,在落地窗前的办公桌前坐下,重新开始翻阅起了之前没看完的资料。
……不理她了。
林棉望眼欲穿,委委屈屈地抱着电脑和数位板滚进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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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室的书房和阙清言的办公室设计风格相似,黑色壁面书架上列满了专业书籍,带着凉意的夜风透过窗帘怼了林棉一脸,她心里的躁动才冷却下来。
林棉没有偷窥隐私的癖好,没再乱看,眼观鼻鼻观心地伏在桌案上画稿。
画了半小时,电脑登录着的qq显示信息提示,柏佳依的信息传了过来:【棉宝,我打你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