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出现的特等毛线相媲美。这团毛线大概有一斤重,按特等毛线的价格来算的话,那就是30块钱,还不算工业券。

想到这里,王德桂不禁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张大妈,心里有些惊讶:真难得,说话总爱刮风下雨的张大妈这次还真没有夸大,她那小雷锋的叫法也算名副其实了!

这样一想,王德桂不免细细地去打量正对面坐着的小姑娘。

在她的目光下,原本就正襟危坐的小姑娘越发挺直了腰板。洗得雪白的白衬衫在她纤细的腰际被整齐地扎进宽大的八分裤里,衬衫是半旧的,肩膀处有些大,显得不太合身;蓝黑色的八分裤则很明显是由一条工装裤改短的——在这年头的沪上,这是一身很普通的旧改新,只是不知道旧衣来自她家里的长辈还是姐姐。

王德桂越看心里越高兴。一团价值30块的羊毛线,这小姑娘在无人的小巷里捡了就没有揣回自己家,还特意照着地址找到了大华来,这做法绝对算得上是拾金不昧。而且从她的穿着来看,这虹口来的小姑娘家里的经济条件也就一般,这可就越发显出她学习雷锋精神的觉悟很高呀!

这时,似乎被她看得久了,小姑娘原本平放在膝上的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了一起。

王书记几十年的工作经验告诉她,和自己面对面,显得有些紧张的小姑娘正需要正面的表扬和鼓励。于是,她伸手拍了拍小姑娘的肩,笑着道:“小同志,好样的,等会我就给你们那的里委写封表扬信。等寄过去后,你就等着榜上有名——上喜报吧!”

在一边站着一直旁听的张大妈急了,插话道:“王书记,这邮包错了,没这人啊!”

见总算说到点上了,小姑娘连忙点着头补充道:“是的呀!这个邮包上的地址模糊了,只写了大华里,后面的字就看不清了。倒是有收件人的名字,但张阿婆说这里没有叫那个名字的人。我想是不是那人搬走了,或者是改名了,要不然就是……总之,里委这里肯定是知道一些的,所以就托张阿婆带我来这了。”

“是这样”,王德桂低头去看那地址栏,果然‘大华里’后面应该有的具体的门牌号码被水晕成了一团墨迹,还好接下来的收件人还能看得见。

“宋茶……”她低声念了出来。这名字确实陌生,王德桂皱着眉想了一下,大华里总共4百来号人,姓宋的就几家人,里面确实没有一个叫宋茶的。

“这里好像是没有叫这个名字的居民。”王书记抬头肯定的说。

“我就说这邮包有错!大华就是没这人!”听了这话,张大妈对小姑娘邀功似的说道。

小姑娘似乎很失望地低下头去。

坐对面的王德桂就看见那剪至齐眉的刘海下,一对又长又卷的眼睫毛忽扇了几下,然后那小姑娘又抬起头来,大声问道:“那……有可能是搬走了吧?我听说就在这附近曾有人收到过奇怪的邮包,上面写的地址还是几十年前旧社会时候的了!”

看小姑娘急得眼眶都红了,王德桂笑着摇头:“那事我也听过,收件人当时好像还被当做特务……不过这事在大华里不可能。”

张大妈更是仰头哈哈笑道;“那事要是发生在我们这,那就不是抓特务了!那是见鬼!”

第23章见鬼

“张阿婆,见鬼是什么意思呀!”小姑娘身子前倾,焦急地追问道。

突然,室内响起哐当一声!

“天呀!”王德桂惊得肩膀一抖。小姑娘和张大妈也停了嘴。三人齐齐转头去看个究竟。一看之下,原来是坐在她们身后,不说话一直喝茶休息的毕家宝一个不小心打翻了搪瓷口杯。

这时,毕家宝已经站了起来,他手快,杯子滚下桌子前就被他截住了。

“小毕,烫着没!”王德桂关心道。

“我没事,还好没把公家的杯子摔地上。”说着毕家宝在裤子上抹了下手上的水。

看桌上湿了一片,王德桂就叫毕家宝坐到前面来。小姑娘则转头向张大妈追问‘见鬼’的事。

张大妈看着坐下的毕家宝,一拍大腿:“咦!小家宝,你来给这小囡讲讲古!我可是记得在前年的忆苦大会上你还发过言的。”

小姑娘忙接话:“这位毕叔叔,你就说说吧……”

毕家宝脸色发白,盯着小姑娘的脸庞,他声音很低地说道:“不了!这世上没鬼……我家还有事,得回去一趟。”说完,似乎真有急事,他立刻转头和王德桂说道:“书记,我就回去了,晚上我准时到。”

“可以的”,王德桂刚点头,毕家宝就大步走出门去。走路的架势之猛,足足在会议室里带起了一股风。

张大妈看得目瞪口呆,“这个小家宝,走得这叫快呀!还说没鬼,没鬼追,他能溜得这么快!”

小姑娘楞楞地看着门口。她的脸色突然间变得很难看。咬了下嘴唇,她问道,“这位毕叔叔的名字,是家里的家,宝贝的宝吗?”

“是的呀!”张大妈直点头,“所以老一辈都叫他小家宝呀!”

小姑娘猛地站起身来,直直的往门外走。

“小同志,你干嘛呀!”王德桂忙上前拉住她。

被拉住的小姑娘忙用手捂住脸,含糊道:“我、我好像中暑了……好想吐!我要出去吐!”

中暑?王德桂收回手,“那你去吧,出去后往右转,那有个馊水桶……”

她话声未完,小姑娘就已经冲出了门。

“这……”

王德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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