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红烧r_ou_,他犹豫了片刻,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抖,还是忍不住夹了一小块r_ou_,放入口中仔细咀嚼了起来。

出乎他意料的是,这盘红烧r_ou_名字虽然听起来让人觉得油腻重口,但是实际上吃起来味道却刚刚好,r_ou_也不肥不瘦,r_ou_质鲜嫩甜软,丝毫不会腻味。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这位客人已经把桌上的菜都席卷地干干净净,最后他靠在椅子上、摸了摸没有丝毫不适的肚子,又拿出手帕来擦了擦还沾着酱汁的嘴角,感叹道,“贵有贵的道理,我现在是心服口服了。”

他顿了顿,看着面前空荡荡的盘子,无不惋惜地说道,“哎,这么好吃的菜,王老板不好好享用,真的是太可惜了。”

此人一提到王老板,宋阮的心就提了起来,他斟酌了一番,试探地问道,“您认识王老板?”

“当然。”

客人像是看破了他眼中的疑虑,轻笑了一声,“我和他可是生意上的死对头,不过……他现在已经算不上是我的对手了。”

现在已经算不上是对手了。

就这么寥寥的几个字,却提供了宋阮一个巨大的消息:王老板倒了。

他眼睑微垂,低声问了半句,“您是说……”

“掌柜的还没听说么?那一日他回京,马车上装的都是他从外地淘回来的古董,准备高价竞拍出去的。他车上有一尊白玉观音,本来已经由静王府内定了。谁料王老板把货送过去后被静王发现这观音是个假的……”

他说到此处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毕竟将假古董送给王爷,这短短的几个字背后要背负多大的罪名,他们谁都不敢想。

“话说回来,这王老板被压进大牢里后,他的家眷便都在传一件事。”

宋阮听到这里,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他抬起头,听见那位客人慢慢地证实了他的答案,“她们都在传,王老板走之前在你这儿吃了一顿饭,原本极为便宜的菜牌被你们施了邪术,变成了五百两。所以一定是你们动了手脚,陷害了王老板。”

“……”

宋阮听到后半句,就知道这坏事绝对是杨苑干的了。但是他平时举世无争、无欲无求,没有什么特别的癖好,除了就是有点爱护短。

大概是因为前世无依无靠,所以这辈子这个臭毛病不仅没改掉、反而还有了恶化的趋势……

他定了定心神,控制自己的脸部肌r_ou_,露出了惊讶和愤怒的表情,“怎么能这样呢?”

宋阮微微皱眉,像是真的很生气,“您评评理,这个味道难道不值这个价么?”

“这是自然,掌柜的不用急。”

男人一脸笑呵呵,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把宋阮的话当真,“所以我今日来,一是为了试试看掌柜的手艺,这二嘛,也是想来给掌柜的送一桩生意。”

第23章

生意?

宋阮起初一听,还以为是那男人在开玩笑。

可他等了等,又看了看那位客人,他眼中的认真一直不曾褪去。宋阮嘴角的笑容就淡了下去。

“这位先生……”他只说了个开头,就卡了壳。

好在那客人一眼就看出了他的难处,体贴地自报家门,“鄙人尤书行。”

“尤老板。”

宋阮从善如流地接了下来,他的语气很是客气,但是也没什么热情,“您刚刚也说过了,你和王老板是商业的对手,虽然不知道您具体是做的什么生意,但是总归和我这一行不太搭界。敢问这生意又是从何而来?”

“你说的不错。我做的是古董,你做的是美食。”

那男人微微一笑,从容地回道,“不过这两者之间还有一个共同点,我们都是做人的生意。”

不管是做什么生意,终究不过一点:人。

有人的地方,就有买卖。

“……”

宋阮微垂下眼睑,他也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慢吞吞地说道,“愿闻其详。”

“下个月,我们商会要举办一场鉴赏会,地点在陈员外家中,期间各位古董商会来鉴赏陈员外新入的古玩,大家互相探讨研究。”

那男人简单地介绍了这个鉴赏会,他又继续道,“鉴赏会要开一整天,陈员外要招待各位客人用餐。我和员外有十几年的交情,所以受他嘱托,来民间寻一位手艺好的高手。”

他没有直言厨子二字,而是委婉曲折地用另一种方式表达了出来。

宋阮并不是没有发现这点小心机,但是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尤书行的前半句上。

据他所知,现在这个朝代的员外还是指代着一种官职,和后世的富商意思完全不一样。所谓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从此处看来,商人的地位不如官员,也是社会现实。

所以像尤书行这样为了生意兴隆、家族旺盛,与官员密切往来的人,也是再正常不过。

而宋阮的心思,也落在了那位陈员外的身上。与官员结交,对他而言,虽然面临着高风险,但是也将会收获高额的利益。

更不用提,现在饭馆才刚刚开张没几天,要做成天下第一的酒楼,最难的就是跨出第一步。

宋阮知道,自己现在需要这个机会,也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可是尤书行和他没有商业上的联系,他们之间唯一的关联就是已经被打入地牢的王老板。现在尤书行特地跑到这么荒凉的地方,来送给他这样一份大礼,宋阮左思右想,也猜不出对方的用意,眼底忍不住浮现出一丝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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