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正盛,落在皇宫琉璃瓦的殿脊上,华美而金碧辉煌。

离沧海定了定神,缓步而入。

此时风陵国还乱着,原本服侍国王的侍从们早在南宫玉的刺杀之后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如今风氏覆灭,战乱之中,也没什么人有心思打理王宫。

王宫就这样华美至极地荒芜着,被离沧海等一干“乱党”占据。

离沧海一面这般想着,一面从气势恢宏的朱门间走过,一直走到了正殿的白玉石阶之下。

石阶尽头,有个人在等她。

离沧海看见那个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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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撩起斗篷,快步走上石阶,正在思考应该用什么动作回应慕容的等待,慕容已经十分自然地转过身来,替她解下了斗篷。

离沧海携起他的手走入了正殿,还不忘拂袖挥出一道寂灭法力关上的沉重的殿门。

烛火同时亮起。

这是风陵国百官朝觐时用的正殿,无人时便显得颇为空旷幽深。此时烛火一亮,莫名地给这大殿增添了几分柔和味道。

离沧海把平日里风陵国官员朝觐的路走了一遍,最后站在大殿正中的王座前,沉默不语。

——驻进风陵王宫这些天来,每日来去匆匆,连这张椅子都还没坐过。

她忽地一笑,翩翩然在王座上坐了,然后支着下颔看着面前的慕容。

离沧海看了半晌,终于发现了慕容身上的变化。

慕容的视力是随着修为逐渐恢复的,他那双空洞的眼眶里也渐渐回复了往日的风华,而此刻——

此刻,慕容一双凤眼里清清亮亮,倒映着大殿里所有的烛光,正怔怔地看着她。

然后慕容伸出手来,轻抚她的眉宇。

离沧海刹那间便明白发生了什么——

慕容恢复了视力。

而恢复视力的第一件事,就是来看她。

那一刹那,离沧海突然觉得心中某个地方钝钝地一痛,混杂了无数辛酸苦涩的复杂情绪,却说不出那是什么。

仿佛无数的时光在刹那间一闪而逝,那些时光里有古姜国的金戈铁马,有慕家少爷天资卓绝年少成名的风华,有灵师孤魂野鬼般的辗转流离,有慕公子百年不见天日的仇恨。

最后的最后,落魄的鲛人在地底深处遇见盲目的琴师,彼时琴音泠泠,一缕天光洒落,照亮了两个被命运流放的人。

她忽然有种流泪的冲动。

她于是仰起脸,静静感受慕容掌心的温度。

慕容的指尖从她眉梢划过,然后顺着面颊滑了下来,捧起了她的脸。

白衣的琴师俯下身来,轻轻吻了上去。

离沧海只觉得脑海里轰地一声炸了开来,除了一片空白什么都不剩。然后一条小舌游了过来,轻轻撬开她的唇齿,一寸一寸地攫取她口腔里的温软。

离沧海被突如其来的情|欲弄得不知所措,双颊染上一片绯红,任由慕容的舌在她口齿间轻轻巧巧地划过,打着暧昧的转儿。

半晌之后她才回过神来,鬼使神差地,开始用自己的舌头迎合着慕容,两条小舌交缠在一起。

慕容将她的口腔细细地尝了个遍,这才退了出去。

离沧海有些无力地靠倒在王座上。鲛人发丝微乱,细细喘息着,双颊泛红,嘴唇也被吻得显出了一份绮靡的艳红来,姿态散漫地斜斜靠在威严华美的王座上,衬着满殿的烛光,妩媚而性感。

慕容看着自己的鲛人,无声地笑了起来。

【姓名:慕容;能力:寂灭;好感:九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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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世家投奔月琉国之后,离沧海在风陵国的势力达到了顶峰,再加上李一文远在雪玄国的援兵,她没遭遇太多反抗遍坐到了风陵国最高的位置上。

接下来便是与月琉国的战事。

风陵国与月琉国之间隔了一个万壑荒原,归降的风氏军队如果想要进攻月琉,必须要取道雪玄国。

好在雪玄国的国王很乐意让她借这个道。

此外,月琉国以西的浮屠星海深处,是漂浮着的离国都城,那里的鲛人尊她为王——离沧海也曾想办法调查和穆玄联络的是哪一方的势力,可惜无果。

不过她的修为终于回来了,甚至更甚从前,穆玄除了服从于她之外没有别的选择。

——不夜城破只是时间问题。

一切都在按照她的计划进行,风雨的前夕,离沧海反而闲了下来,开始思考有关慕容的好感度的问题。

慕容如今的好感是九十九,如要刷满,需要做不可描述的事情。

离沧海前世的时候私底下没少看乱七八糟的小说,然而她所有有关不可描述之事的知识都是理论上的,实战经验为零,稍稍联想一下慕容和自己就开始怂。

何况鲛人天生对情|欲不敏感。

她觉得自己可能需要找雪夜再要一碗那种药。

想到这里,离沧海下意识地舔了舔唇角,回忆着慕容的味道。

她思来想去半天,最后给自己灌了点儿酒,然后拎着酒坛去找了慕容。

慕容这些天一直在研究风陵国的局势,见到她来,很是惊讶,问道:“怎么了?”

离沧海:“……没事,突然想喝酒。”

——见到慕容的时候她又怂了。

离沧海在心里告诉自己自雪玄国以来就一直是慕容主导着好感上升,现在好感值只差最后一点了,怎么说也该自己主动走这最后一步;手上却只敢怂兮兮地倒酒,倒完酒之后,她看着慕容,憋了半天,终于憋出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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