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他是那样渴望自由,渴望解除命运强加给他的束缚,他渴望青山秀水间的逍遥,渴望四海为家的洒脱,渴望天地翱翔的自在,曾经的他为了这样的目标不顾一切地努力着,甚至敢于同天下为敌。而现在的他却甘愿封锁在一处小小的山谷,同她一起过着最平凡的生活,享受着最平凡的幸福。
他忽然有些明白,命运的锁其实并非是那些恶毒的诅咒,对于他而言,锦绣才是那把牢牢将他困住的锁。
甚至为了不让这把脆弱的锁消失,他甘愿不计一切地去保护她,只为了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其实他的要求真的不高,情爱于他这样岁数的人来说,早已如同浮云,他要的是细水长流的陪伴,仅此而已。
宽大的袖子掩住了他紧握着的手,沾染了汗水的丝线搁在手心里黏黏的有些发腻,那是一枚锦绣送给他的荷包,这荷包是她一针一线亲手所修,密密的针脚里皆是锦绣心血所成,也正因如此,他才顺利地将那些东西放进了荷包里面,贴身而藏。
那个傻丫头以为那些指甲是融进了自己的身体,但却不知道,鳌的指甲是不腐不朽的宝物,被他偷偷得到,私藏了起来。
五年前,为了将她强留人间,他挖掉了自己的心,利用五片指甲为她重塑一个新的身体,让她可是像个正常人一般生活。
剩下的指甲还可以再救一人,他知道那丫头必定不甘心情郎就这样死去,必定会哀求自己,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出手。
只要熬过这七天,那云仲书就再无翻天的机会!
灌云暗自下了狠心,将那枚荷包重新封进自己的身体。
“知道你们跟着,都出来吧。”灌云看了看天色,对着空无一人的荒野说道。
话音刚落,他的身后便出现了几个高矮不同的影子。
“这些天,好好保护她,另外,七日内,无论是谁,我都不见!”
“是。”
果然不出灌云所料,不过两个时辰,锦绣便带着仲书的尸首跪在门外,不断地哀求哭泣。
一日,两日......
隔着重重的珠帘与厚重的门,不用属下汇报,灌云也知道她的情形很不好。
长久的跪姿让她的膝盖受损严重,连日来滴水未进让她几近虚脱,但是无论旁人怎样劝说,她始终不肯离开半步。
但是灌云并未因此心软,今日已是第五日,只要再熬过两日,她便能够死心了。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举起酒坛子往口中灌了一口烈酒,只想将自己彻底灌醉。
这也是他的谋略之一。
为了救回爱郎,锦绣不惜跪求于他,他只是置之不理,有些疯狂的锦绣甚至想出以自残的方式逼他出现,但属下借着室内传出的浓重的酒味劝她:“主人酒醉,姑娘便是赔上一条性命,主人也不会醒啊,倒不如姑娘好生保重,等主人酒醒再做打算。”
醉了好,醉了好啊。
灌云迷离着眼睛,翻了个身,不再去想其他。
“主人,”守着锦绣的小妖出现在他的面前,附耳转述着锦绣重复多日的那句话。
“告诉她,再问一百次都是一样,我救不了他。”灌云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就要将人打发出去。
那小妖跟着他久了,十分的乖觉知趣,正当他准备不再打扰主人好眠的时候却被他再次叫住。
“查清楚没有,她是从哪知道鳌的指甲可以起死回生的?”
见他问起,小妖有些犹豫,但还是如实回禀道:“属下无能,此事......并无头绪。”
灌云轻轻一笑,带了几分讥讽,算了,那个女人做事,哪是几个小妖可以识破的。
他揉了揉有些酸涨的眼睛,决定暂时先放她一马。
如此这般,便到了第八日。
宿醉的滋味并不好受,灌云支起身子,任由静候一旁的小妖伺候自己洗漱吃饭。
“她怎么样了?”灌云有些心不在焉,草草地吃了两口便没了食欲。
“锦绣姑娘也没闹,时间一过,便将尸首带走埋了,一路上我们想帮她,但是她都拒绝了,好不容易起了坟,立了碑,她便是呆呆地坐在坟前,不吃也不动,只怕现在还在那坐着。”话毕,小妖便不再多话,只是心中对这个弱女子生出几分敬佩。
“走吧。”灌云心中有些莫名地生气,起身就要将那臭丫头抓回来,却不料一时起的猛了,腿一软又坐了回去,倒唬得那小妖吓了一跳。
“虽说这酒伤不了咱们,但醉酒的滋味并不好受,主人你这又是何苦来着?”那小妖见他这般,苦口婆心地劝道。
“唉,你们都以为我嗜酒如命,却不知其实我也不喜欢酒的滋味,尤其醉了之后更是难受,但是你不懂,若是不醉生梦死的将日子磨掉,只怕这千百年来的寂寞会把我逼疯。好不容易不寂寞了,总不过十年,那些人又不让我安生。”
听了他的话,小妖只是无言,他还年轻,又日日同父母兄弟们住在一块儿,自然体会了了灌云口中的那种寂寞,憋了半天,只勉强憋出干巴巴地一句。
“难怪这十年来,主人都少喝了不少酒,原是这个缘故。”
“行了,赶紧走吧,要她出了岔子,看我剥了你的皮。”灌云瞪了瞪他,示意他赶紧过来扶自己起来。
当灌云带着小妖赶到坟前的时候,锦绣还在那里坐着,即便是他的出现,也不能让她为之侧目。
不过是□□日没见,锦绣仿佛变了个人一般。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