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传林有一肚子的疑惑想问,却完全没心思开口。那颗大松树就像一个分界线,隔开了茂密和十分茂密两个差别。

普通村民不敢进来砍柴,敢进来的猎户对柴的需求量又不大,以至于林子里杂cao丛生各种植物五花八门,董传林一路望过去眼花缭乱。

走了一阵,韩松步伐慢下来。

他来到一处被蕨类植物笼罩的地带,用路上随手折的树枝先敲打几下,随后用手扒开生长茂密的蕨菜,一个坑显现出来。

坑口有瓷盘大,深度有一尺左右,周围都长满植株。

这么神秘的陷阱,好奇宝宝董传林迫不及待想探头去看,刚往前迈两步就被拉回来。

韩松表情严肃,“跟在我后面,别乱动。”

把好奇宝宝安置好,韩松才放心去看洞里的情景。圆坑里有一只灰兔子,软趴趴地窝着坑底不动弹。

跟在韩松屁股后面的董传林眼巴巴想看,着急地问:“是什么啊?危不危险?我能不能走前一点看啊?”

“过来吧,是只兔子。”韩松蹲下去触碰兔子,戳了好几下它才病恹恹地抬眼。

董传林蹲在韩松旁边,看着兔子反应如此冷淡问道:“它是受伤了吗?”

“是,底下有尖竹片。”

把肩上背着的竹篓放到一旁,韩松俯身下去,动作轻柔地把兔子抱起。可能是兔子掉落下去时挣扎过猛,竹片深嵌在肉里,要稍微用些力才能挣脱。

身子从锐利的竹片上脱离时,虚弱无力的兔子发出咬牙和嘶叫声,眼睛涨红,后腿绷得直直的,用整个身体在抗拒。

竹片扎进兔子后腿,董传林轻轻拨开旁边的兔毛查看血肉模糊的伤口,咂嘴道:“它还能活吗?”

脱离陷阱来到平地的兔子欲逃离,前脚刚刨了两下地,后脚却一动不动,几个来回后兔子耗尽仅剩的力气,乖乖阖眼趴着。

“抢救一下可以。”

韩松把坑下两片并指大小的尖竹片拔起,把周围松软泥土扫下去盖住有血迹的土,接着从竹篓里拿了新竹片。竹片c-ao,将杂cao覆盖在陷阱上,再撒上松针。

把血淋淋的陷阱重新布置好,韩松看了一眼董传林,他正低着头,认真地轻柔抚顺兔子毛。

暖黄色的夕阳印在少年的轮廓分明的侧脸,时不时的喃喃低语,温柔又暖心。

收回眼神,韩松打量四周,在后侧发现一棵牡荆。他上前l.u 了一把青绿的叶子,大手揉搓几下后往兔子伤口捂去。

兔子伤口受到刺激后变得激动,除了受伤的腿外,其它三只腿都在拼命刨地想逃,发出嘶嘶叫声。

韩松一只手捂住cao药,另只手稳定好兔子,吩咐道:“去竹篓里拿布条过来。”

反应过来的董传林应声好,连忙去翻竹篓。竹篓里装备齐全,一把削好的竹片,一个黑布袋,几瓶伤药和布条。

“给你。”董传林把布条放到旁边,接了韩松的位置,由他固定兔子。

韩松熟练地在拿着布条在伤口处缠绕,把cao药包进里面,一会功夫就包扎好了。

把兔子交给董传林,韩松重新背上竹篓,去往下一处。

七绕八绕,两人查看剩下几个陷阱。

除了有一处坑里收获一只瘦小的野j-i,其它地方都空空如也,还有一处陷阱被动物破坏了。

圆坑被踩塌,坑里的竹片少了一片,只留下一排脚印和几滴干涸的血。深浅不一的剪刀状脚印告示着这是一只野猪经过后留下的。

韩松见怪不怪,镇定地把仅剩的竹片拔起,把圆坑填上。

夕阳西下,没有空闲时间做新的陷阱,两人准备下山。

为了人生安全考虑,董传林听韩松的话把兔子放进竹篓,与奄奄一息的野j-i呆在一起。

他自己下山都怕脚滑摔倒,手里抱着东西还不知道会一脚飞到哪去。

下山路上,董传林依旧拽着韩松衣角。

他望着背影问:“松哥,你不是答应韩婶不上深山吗?”

韩松头也没回,解释说:“半山腰去的人多,很难打到猎物。”

确实,半山腰是安全地带,村民们常去,精明的动物们鲜少光顾,有也很快就被人捕抓回家。

董传林加快脚步追上去问:“所以你一直都在骗韩婶?猎物都是进深山打的?”

自从韩婶限令韩松上深山后,打的猎物骤减,不过偶尔还是有好货,像清明抓的那条金钱白花蛇卖的价钱就不错。

虽然黑乌鸦掌柜明显压价了,但在以种田为生的人家里已经算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韩家世代打猎,能抓到狡猾的猎物也不稀奇。朝夕相处的韩婶都没发现,董传林自然也没察觉。

要不是今天他跟着一起上山,他还以为是韩松技术好,才能在人人都敢去的半山腰打到好猎物。

“保密,别告诉我娘。”韩松步伐稍缓些回头看他。

他面色平和,没有半点被人发现秘密后的紧迫感,甚至从他语气中透露出上深山打猎十分正常的感觉。

董传林着急,拽着衣角的手用力些,迫使他走慢一些。

“不是”,董传林心情急切,“松哥,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韩婶的考虑不无道理。”

要是没出韩伯那档子事,韩婶也不会管那么多。可现在韩家就只剩下韩松一个壮丁,肯定是宁愿少挣点钱也要先保全生命为主。

按他自己穿越的场景,估摸着韩松在穿越前也是受到生命威胁,能重获新生还不好好珍惜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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