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帮手,董传林明显感觉到第二日大哥回家后脸色好转。

余氏刚受孕,干不了重活,家里大半的活儿都担在董传芳的肩上。白天都在忙活,只有晚上吃完饭她才能安心地坐着绣喜服。

月禾国有女子娶嫁前准备喜服的习俗,喜服从上到下,细到里衣、鞋垫都要亲手缝制,步骤繁杂琐碎。女子通常在出嫁前一年开始缝制,更甚者十五岁从学堂出来后就准备。

董传芳离到出嫁还有半年不到,时间紧迫,她要抓紧时间。

油灯昏黄,董传芳把板凳搬到屋门口,借着月光,她不厌其烦地一针一线细细缝制。

看着董传芳白天劳累完晚上还要赶制喜服,董传良过意不去,刘氏也心疼女儿,可面摊又不能不管,只能每天早些收摊回家,多留点时间给女儿。

好在学堂每隔五日休沐一日,休沐时董传林就顶替刘氏去面摊,刘氏回到家里忙活,董传芳专心缝喜服。

几个来回下来,除了安心养胎未受波及的余氏,大家都疲惫不堪。

出嫁是一辈子的大事,每个女子都想认真对待,董传芳也不例外。她为了赶制喜服,每晚都坐在屋门口绣到深夜,一段时间下来,眼睛都熬红了,迎风便流泪。

找一个帮手迫在眉睫,刘氏拜托了村子里几个活络的姐妹帮忙,董光承也让村子里哥几个留意留意。

可找个合适的帮手哪有那么容易,董传林的休沐时间全绕着面摊转悠。

这日他从镇上回来,到家后又拖着筋疲力尽的身子去菜地。

村口的李叔给董家找了个帮手,董光承急着赶回家看,就把锄头落菜地里了。家里董传林也帮不上什么忙,就被差遣着去拿回锄头。

夕阳西下,村民们都忙着趁天还有丝光亮赶紧把活干完回家吃饭。

董传林在田埂边找到遗落的锄头,正准备回家,不经意间抬头望了四周一眼。

他瞧见韩松也在菜地里忙活。

看他弯腰的手势应该是在撒种子。男子干活糙,没有女子细腻,韩松宽厚的手掌随意一撒,细小的种子洒落一地毫无章程。

董传林眉头打皱,虽然他对种田也没什么经验,但这手法一看就外行,也难怪韩家去年的收成如此低。

不过韩家世代以打猎为生,天生与凶猛野兽搏斗的身子用来种菜耕田,确实是为难人了。

董传林瞄一眼后没多逗留,看再久他也帮不上忙,种田的事他是妥妥的门外汉。

待他到家时,事情已经谈妥。李叔带来的人董传良和董光承都觉得不错,工钱对方也能接受,明天就能上工。

有这个好消息,一家人都松口气,终于能各司其职。

压力最大的董传芳尤为高兴,她难得的没趁着晚上空闲时间绣喜服,含笑着说晚上易熬坏眼睛,白天绣也来得及。

董传林没有戳穿董传芳现在的谈笑风生和之前的焦急差别有多明显,前些日子她暗地里有多着急,大伙儿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董传芳不善言辞,女子常挂在嘴边的甜话儿她也少说,可她对这个家心有多炽热大伙都明白。这段时间她早晚辛劳,一句怨言苦言都没有,嘴眉弯弯不苦也不恼。

心里放下的大石头才刚落地,麻烦事又来扰人了。

李叔介绍的帮手瘦小文弱,说话轻声轻语,砸起碗来下手却不轻。

刚去第一天,他就砸碎两个碗,业务不熟犯点错也正常,董传良没把这件事放心上。

几天过后,堆成小山的碗碟明显少了。

董传良受不了他的屡教不改,和帮手摊牌让他走人,否则面摊迟早赔光。

好不容易找的帮手还如此不靠谱,董家人叹足气,不知该任何是好。无奈下,董家在安宁三日后又回归急促奔忙的日子。

夜里,董传林盯着漆黑一片的屋梁出神。

在面摊帮忙一天,手酸脚疼嗓子哑,脑子晕晕乎乎一团浆糊。现在能躺在冰冷梆硬的木板床上竟成一种奢侈。

董传林严重怀疑老天爷是故意的。看他在现代赚钱太容易,特地派他来古代体验,靠双手勤勤恳恳生活是什么体验。

董传林在穿越前名为宴言,以演戏为生。

他十五岁出道,出演的第一部 影片就大获好评。当时有媒体大胆预测他未来的演艺之路必将前途无量,红遍大江南北。

托媒体美言,宴言一路走下来顺风顺水,同龄人刚大学毕业时他就已成为演艺圈的前辈。剧本广告代言他接到手软,作品如数家珍,名副其实的家喻户晓。

老天妒人。

宴言在二十六岁时拿到演艺生涯中第三座重量级奖杯,荣获金鼠奖最佳男演员。作为出道十年的老前辈,面对荣誉董传林宠辱不惊,带着影迷的祝福马不停蹄奔往剧组拍戏。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宴言戒骄戒躁,每一步都走得坚定有力。剧本上各种高难度的动作,他身体力行,断了替身想赚他辛苦钱的念头。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s-hi鞋。宴言在一场高难度的威亚戏中不慎从高空掉落,当场晕迷。

再醒过来,他就莫名成了董传林。

董传林贪吃,和董传芳上山摘野果从高树上掉落,同样的高处跌落,同样的当场晕迷,宴言的魂儿成功的跑到毫不相干的董传林身上。

既来之则安之。宴言经过自己对自己的一番思想建设工作,成功说服自己安心的好好生活。体验别样人生,对他何尝不是一种奇妙体验和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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