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腐书 > 言情总裁 > 有美人兮窥东墙 > 分卷阅读5

对小兄妹满眼的迷茫、费解与没来由的崇敬。

接着,沈珣之又拉着他俩来到大门右侧,指着一块刻了字的小石碑:“来,小武,小绯,跟着哥念一遍——”

六月廿八那日庆功宴结束已是正亥时,沈蔚打皇城出来,再一路穿城,到家已是子时,也没留意门口多了这小石牌。

今早出门,包括先前带着这俩孩子回来时,都匆匆来去,也始终没察觉门口的不同。

此时沈珣之带着两个孩子走到近前,沈蔚跟过来歪头一看那石碑,顿时傻眼。

沈珣之清清嗓子,无比庄严道:“跟我念啊:弘农郡四知堂杨氏与狗,不得入内!”

童武与童绯虽不明所以,但见沈珣之神色庄严,便跟着也庄严起来,稚气的嗓音字正腔圆复诵道——

“弘农郡四知堂杨氏与狗,不得入内!”

沈蔚扶额,心中涌起一股“不如就地扑街”的冲动。

沈珣之对这两名新朋友特别满意,点头嘉许,谆谆教诲:“在我沈家,若我妹子们实在要养狗,那也是能商量的。”

“可若是弘农郡四知堂杨家的人想进这道门,必然乱棍打死,还活该!记住了么?”

小孩子哪知弘农郡四知堂杨家是什么鬼,只是经过沈珣之这样的教导,两个孩子心中便有了一个清醒而深刻的认知:

在这座姓沈的奇怪大宅里,弘农郡四知堂杨家,连狗都不如!

待沈素出来将两个孩子领进去吃东西,沈蔚才生无可恋地拉住兄长的衣袖:“大哥……咱们,能不这么丢脸吗?”

沈珣之拍拍她的肩,语重心长道:“不怕,哥脸大,丢就丢些。”叫他杨家欺负我妹子!老子就把这块石碑立这儿了,代代传家!

“大哥……”沈蔚简直是哭笑不得。早八百年前的事了,她这个苦主都不放在心上,大哥却依然如此耿耿于怀。真是……好大哥啊。

哎,其实真要捋起来,当年那事,究竟谁欺负谁,沈蔚自个儿都不好意思说。

沈珣之却不是个肯叫妹子吃亏认账的人:“这事你别管,总之这是我沈家铁律,谁也不能改!你也不能!你若求我……那、那也不能!”

见兄长意志坚决,沈蔚被噎得不知还能说点什么。

若她当初不曾离京,或许兄长在门口立这小石碑时,她甚至会想亲手刻上这行字吧?

那时总觉着,自己那样喜爱的少年竟未回报同样的心意,当真是全天下最凄惨的事,没有之一。

可如今六年过去,历了沙场铁血、见过悲欢离合的沈蔚已能懂得,这世间有太多的求而不得,自己当初那撕心裂肺万念俱灰的所谓心伤,已是苍茫红尘中最微不足道之一粟。

这世间,除了生死,哪一件不是闲事。

若再想得透些,连生死,都是闲事。

☆、4.第四章(5.22略修)

秋日的黄昏,热气灼着皮肤,叫人觉着头发丝儿都快要燃起来。

酉时,沈蔚依约赶往兵部尚书府邸,远远就见卢久在路口立着。

沈蔚行到卢久面前,疑惑地四下瞧瞧:“久哥,阿玉人呢?”

“一时没找着那俩孩子说的名字,她不死心,说还要再翻翻,晚些就来,”卢久挥手抹去额角的热汗,“她是怕你来了没见着人要担心,就叫我先来等你。”

心知秦红玉一惯细致又执着,沈蔚点点头:“那咱俩先进去?”

“不不不,她让咱们务必等她来了,再一道进去。”

沈蔚大惑不解:“为啥?”

“她说她自个儿进去怪不好意思的,会怕,”卢久没来由地打了个颤,“x的,战场上提刀跟人对砍都不怕的猛人,居然怕独个儿赴宴?真是见鬼了。”

嘴上虽在嘲笑秦红玉,其实卢久自己也是有些怯的。

毕竟这些年他们都在边关,哪有机会出入京中这样的场合?

他在这路口站了半晌,眼睁睁瞧着今日络绎而来的全是有模有样的人物,自个儿都觉得突兀。

此时受邀前来赴宴的京中大小人物已陆续赶来,瞧见他俩一身剑南铁骑的戎装立在街口,便都或客套或敬重地颔首致意,两人只得频频回礼,傻乎乎笑着,跟迎宾门僮似的。

“说实话,我也怕的。”沈蔚强忍着尴尬掩面的冲动,低声对身旁的卢久道。

卢久轻推了她一下:“你少来!不都说你从军前曾在京中当过官吗?”

“这谁替我吹的牛啊?”沈蔚大大翻了个白眼,老实揭了自家的底,“我那时不过就是光禄府绣衣卫总院一个小武卒,上不得台面的。”

可在绣衣卫那三年的岁月,如今想来,真是温柔静好到恍如隔世。

这些年她在边关,先是打仗,战事一定便忙着阵亡及伤残士兵的抚恤善后,加之有些烂账旧事她自己也不愿回首,便从不刻意打听京中故人们的境况。

可当年京中那件事传得举国皆知、沸沸扬扬,任她捂住耳朵,却还是不免多少知道些。

有唏嘘,有慨叹,却也有无力,但她不知自己能做些什么。

她甚至不知自己该不该去见一见当年的故旧同僚。

她不知,若是见了,该说些什么,才是对的。

心中正感慨着,迎面有几人身着沈蔚熟悉的光禄羽林武官袍正行过来。那群人中有一张让沈蔚既亲切,又恍惚有些陌生的脸。

光禄羽林左将,孟无忧。

当年沈蔚离京时,孟无忧不过虚岁二十一,算一算,如今他也二十七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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