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得可怕,凌悠然有些坐立不安,偷瞄了眼连池,只见他斜靠着车壁,一手撑住额头,手肘支在一旁的靠枕上,眼眸半合,垂落的发丝随着车子的行进而不时飘荡,在如玉的肌肤上打下沉浮不定的阴影。

心底的不安愈发强烈,她试探着开口:“爷、在想什么?”

连池眼皮微抬,淡淡扫了她一眼,又闭上眼睛,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忽而开口道:“在想一个女人。”

“是您的妻子?”话出口,她不由地皱了下眉,为自己的唐突。

“嗯。”连池轻应,语气沉沉滚过她的心底:“她要离开我。你说,这是为什么?”

深邃的目光朝她望来,翻卷着晦暗不明的情绪,令人心惊,凌悠然的心猛地提了起来,几近狼狈地转开目光,不自然地道:“也许、她有不得已的苦衷。”

连池紧盯着她:“不,也许是我做的还不够好,又或许,她铁石心肠,根本看不到爷的真心。”

“不,爷你很好!是她不好……”她下意识地反驳,为他辩解,触及他深沉的目光,又猛地滞住,懊悔的情绪悄然而生,自己这都说的什么,然而,此刻,心有千结,剪不断理还乱。

他倾身靠近,双目灼灼,手指情不自禁地攀上她的脸颊,说话之间,气息落在她的肌肤上:“你好像,很了解她,云非?”

尾音轻扬,若有所指,凌悠然心颤地闭了闭眼,睁开来,对上他翻卷的目光:“爷很好,她也并非看不到爷的真心,只是,爷的爱,她要不起,也给不起。她想要自由,想要无拘无束地生活,这些,爷给不了,她只能逃离。”

深深吸气,忽略心底丝丝的疼痛,将话说了出来。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不明白?连池早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也许从一开始,又或许是在相处的点点滴滴中发现,这些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暴露了,而连池,似乎并不打算放过自己。

连池的神色陡然一沉,修长的手指陡然插入她的发丝之中,轻轻掌住她的后脑勺,强迫她抬起脸,他炙热的唇轻轻贴在她的额头上,以一种极为温柔的语调说出残冷至极的话语。

“我不会放你走,凌悠然,你听好,你若敢逃,休怪我不惜一切,折断你的羽翼!这辈子,你都休想逃离我。哪怕不爱,也要留在我身边,陪着我,让我……爱你……”

食指轻压她娇艳的唇:“刚才、是谁吻的你,云归还是南宫绯月?”说话之间,灼热的吻已经印了下来,霸道而热烈,蕴藏着他独有的侵略气息,瞬间席卷了她的感官。

凌悠然的身体在轻轻颤抖,理智告诉她,要拒绝,要坚决推开他,然而,心底翻涌的莫名情感,却令她始终腾不出力气。

当衣衫被打开,凝着雪光的娇嫩肌肤陡然暴露在寒凉的空气中,激起一阵阵战栗,她再也压抑不住心底的恐慌,叫了出来:“不要!连池、不要……”

他动作一顿,深沉的眼眸凝视她,随即什么也没说,将她的衣衫拢好,霸道地将她禁锢在怀中,下颌抵着她的发,哑声道:“这是惩罚,谁让你欺骗了爷。”

她动也不动地伏在他怀中,心思千回百转,深深纠结:连池对自己的感情,这段日子足够看个清楚……只是,她只能感动,却不能心动。苦苦地守住自己的心,却还是——呼吸微哽,她不愿意自己再深想。

连池的身份,注定自己和他没有结果。

而且以他的性子,势必容不下绯月他们几个,自己也不可能舍弃,如此,倒不如相忘于江湖。

一路再无言语。回到驿馆之后,连池根本不让她离开半步,以至于凌悠然一时找不到脱身的机会,甚至连与人多说一句话都不行,心情格外地沉重,连池这是变相的软禁。

夜已深,凌悠然端着碗进屋,连池还在灯下批阅奏章。政事、军事,各方面的事情多不胜数,虽然大部分由臣下处理,但是一些重大事情还是需要他来批示,因此这段时间,他经常伏案到三更,很多时候,自己一觉醒来,他还没有睡。

她轻手轻脚地掩上门,走过去,站在他身边,怔怔盯着他认真的俊颜,虽顶着暴君的名头,但不得不说,连池是个勤政爱民的帝王。他有野心、也有魄力,将来势必有更大的发展……这样的男人,注定不可能属于自己。

“什么东西,这么香?!”他忽而开口,放下手中的卷册,揉了揉眉心,抬起头,对着她微微一笑,目光看落她手上的碗。

凌悠然回神,笑道:“是酒酿圆子,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个世界的小吃乏善可陈,有空的时候,她会自己动手做一两样来解解馋。

“又是你做的?”连池笑着将碗接在手里,轻轻嗅了下:“味道一定不错!”

“那、趁热试一试吧。”她道,这不是第一次做吃的给他,看着他毫不设防地捏起汤匙开始吃圆子,心似被什么狠狠蛰了一下,差点想要阻止他继续,然而,想到等待自己的绯月等人还有下落不明的清绝,又不得不狠下心,眼睁睁地看着他将整碗圆子吃得一干二净。

“很好吃!”他笑赞,意犹未尽地舔了下嘴唇,向来冷峻的面容难得露出一丝孩子气的神情,然而,很快,他的神色一拧,身形摇摇欲坠,似不可置信地指着她:“你、下毒?”

凌悠然摇头:“只是想让你好好睡一觉。”

“为、什、么这样对我……”他闭上眼睛,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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