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站起身正要离开之际,刘书妤突然按住她的肩膀将她压回座位,俯下身将嘴唇贴近她的耳朵,低声道:“你怎麽这麽确定…你真的是你妈生的?”
开这种玩笑未免太过火,凌不由拉下脸沉声道:“说话要有分寸,不要太过分了。”
刘书妤倒是毫无惧色,斜眼笑看她一眼,“我说话当然有分寸,没凭没据地怎麽能说这种话,你说是吧?”
“…你什麽意思?”
刘书妤露出得意无比的笑容,从背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凌,凌狐疑地看她一眼,还是伸手接过资料,“这是什麽?”
“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凌拿出资料袋里的文件,瞟了一眼,“……出生证明书?”
刘书妤催促道:“继续看下去啊!”
凌有点迟疑地看着文件的内容,出生证明书上面初生儿姓名栏打着阮伶,产妇姓名为阮毓蓁,配偶姓名栏则是空白。
看着这个牛头不对马嘴的出生证明,凌终於失去耐心,把文件不客气地丢在桌上,起身转头就走。
“等一下!”刘书妤拉住凌的手臂。
“放手!”
“你怎麽这麽没耐心呢?这个礼物可是我透过层层关系,花了不少钱才弄到的。”
“……”
“你果然什麽都不知道,对吧?”
凌转头看她,眼神带着怒意,“你到底想说什麽?”
刘书妤正色道:“你原本的名字叫阮伶,里面那个叫阮毓蓁的才是你的母亲,真正把你生下来的女人。”
“……”
“而那个你以为是你母亲的纪容,其实什麽都不是。”
凌看了刘书妤好一会,思忖一阵後,失声笑道:“你以为随便假造什麽出生证明,我就会相信你的鬼话?”
“……”
“请你放开我,我开会已经迟到了。”把手臂从刘书妤手中挣开,“还有,下次如果又要出什麽花招,拜托弄得有模有样点。”
刘书妤不慌不忙地,“也是!出生证明是可以假造。但──?”
“……”
“现在监定这个很方便的,你和纪容住在一起要拿到样本什麽的更是容易,我如果是你,就一定会去监定看看。”
“……”
单手搭在凌的肩膀,刘书妤在她耳边低语:“不然一直叫错对象妈妈岂不是亏大了!”
看到刘书妤这种笃定地态度,凌很想反驳些什麽,每当话到嘴边,却突然发现她竟拿不出什麽有力的证据证明刘书妤是错的。
纪容是很爱她很疼她没错,但这不能证明她就是纪容亲生的。
她想起家中并无她生父的照片,再仔细一想,她的婴儿时期甚至只有独照,居然没有半张和纪容的合照,纪容的血型也和她不一样。
以前没多在意的事情,现在竟然都成了她哑口无言的铁证。
把出生证明又拿给凌,“这个出生证明你还是拿去吧!以免真相大白时,你连自己母亲叫什麽名字都不知道,那就很遗憾了。”语毕,刘书妤还拍了拍凌的肩膀。
“……”
离开之际,刘书妤突然又折回头,“喔!对了!对於我这个很费心思的礼物,只是我小小的心意,你可不要太感动,否则我的**皮疙瘩怕是会掉满地。”补了这一句,这才甘心地大笑扬长而去。
刘书妤离开後,凌忽然觉得全身发冷,脑中不断回荡刘书妤最後说的那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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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校门口,纪容派来接她的车已在等待,司机看到凌,立刻帮她拉开车门。
进入车内,凌随即将隔屏升起内拿出刘书妤给她的资料,仔仔细细再看一遍。
里面的出生日期、时间的确和她记忆里的一模一样,其他的资料,如出生地点、体重、生母怀孕周数也和纪容告诉过她的大致相符。
大概是车内冷气开得太强,凌开始觉得身体有点冷。
车外的阳光很大,光刺得凌眼睛有点张不开,手心与背开始莫名地渗出汗来。
又是一个被刺眼地阳光包围的下午。
不过那不过去。
她绝对还能找到其他可以让凌更难堪的方法,完全不必选择这种小伎俩。
凌的手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现在她的脑中极度缺氧,像是换不过气似的感到呼吸困难。
她瘫坐在椅子上,简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麽办。
还没来得及整理好思绪,走廊便传来帮佣在她房外的呼唤声,凌赶紧将出生证明塞回抽屉,草草整理过仪容,立即走出书房。
帮佣见她从纪容书房里出来,感到非常讶异,凌只得故作镇定地解释,“明天要作文比赛,我想到我妈书房里有比较好的钢笔,就进去找了一下。”
对於凌牵强地解释,帮佣当然不敢多说什麽,交代纪容让凌赶快下去,就下楼了。
凌也不敢多作停留,迅速回房把衣服换好,立刻下楼。
饭厅里,纪容正在试最後一道菜,看见她,笑着吩咐,“去洗个手。”
凌出神地看着纪容,没听见纪容讲些什麽,脚像灌铅一样,仅仅只是要去洗手,竟然就让她寸步难行。
见凌杵在那里一动不动,纪容困惑地问道,“怎麽啦?”
凌不自觉地走到纪容身边,跟着突然抱住纪容。纪容被她的举动吓到,愣了一下,想过之後可能觉得不太对劲,低头看着她,问道,“是不是发生什麽事?”
凌将脸往纪容怀里蹭,不让纪容看到她的表情,“没有,只是不想离开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