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的表情,自己的心里便如置身于腊月寒冬般一片冰凉,一股怨恨油然而生——为何雅姈从来就如此幸运偏又这般自私自利?

从小到大,由父母亲人到皇上皇太后,每每都是如此!

皇后说得好,什么是骨肉至亲?恐怕在妹妹心里自己这个姐姐从来便只是她的一个陪衬罢了。

越想心里越怨愤不甘,偏偏墨菊在这个时候走进来禀道:“瑾主子,珍主子让景仁宫的戴尚荣送来南方进贡的荔枝一盘,说是皇上赏的,赠些给您尝尝。”

“什么荔枝不荔枝的!拿走!我不要她在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上既要炫耀又要装好人!”

瑾妃冲口而出的话令墨菊吃了一惊,一脸的怒气冲冲与平日谨小慎微,温和仁懦的模样判若两人。

“……瑾主子?”

墨菊迟疑的一声轻唤令瑾妃清醒过来,收敛心神后转过身去半带掩饰半带羞愧地小声道:“你派个人把东西送回景仁宫,让他回珍妃我不怎么爱吃荔枝,怕上火,让她留着自个享用吧。”

语声虽轻微,但墨菊听得出其中的决意,惟有默默地叹息一声,捧着荔枝退了出去。

☆、第四章战祸之四

正值烈日中天,皇帝像往常一样窝在勤政亲贤殿批折子,然而心情却不比以往,先是早前朝鲜发生了‘东学党起义’,作为朝鲜的宗主国,大清按朝鲜国王之请派兵入朝代平内乱,岂料,事发同时日本以保护使馆和侨民为由,竟私自出兵朝鲜,起义平息后,大清建议日本中日两国同时撤兵朝鲜,日本竟拒绝了这一请求,皇帝当时看了内心顿觉窝火,这小小的日本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然而考虑到当下的情势,也只能强压怒火继续派人与日本交涉,另一方面则是临近皇太后六旬万寿,各种请款和请安的帖子,面对确实艰难的户部,皇帝也是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左右不是,应和着这夏日正午,更是烦上加烦,正在这个时候偏一个折子映入眼帘。

“两江总督刘坤一弹劾上海道台鲁伯阳?”

刘坤一身为大清的南洋大臣、两江总督兼管两淮盐政,向来受慈禧皇太后看重,而难得其不像其他老臣一样思想守旧,对洋务运动素有自己独特的想法与见解,其思其想颇合皇帝之意,皇帝对其上表的折子格外留意,而刘坤一弹劾的新任上海道台鲁伯阳,皇帝竟觉这名字仿佛在谁的口中被提到过……

皇帝陷入思索当中,依稀记得是上个月,珍妃多次对他提起举荐的人便叫鲁伯阳,有着文廷式的先例,即便在内阁备选人中查不到这个人的资料,出于对珍妃的信任,他便应了此事,莫非这个鲁伯阳出了什么岔子?

带着疑惑仔细阅览刘坤一的折子,皇帝是越看心里越恼,上海是对外通商口岸,对外的交涉非常频繁,上海道的职位身负外交重任,绝非一般地方官可以承当,通常只有声望和才干兼具的官员才能充任,一旦出现纰漏,难免引起外交纠纷,虽然上海道确实是肥缺,但所负的责任并不轻,前任上海道聂仲方,是中兴元勋曾国藩的女婿,夙以干练著称,才堪胜任,有所作为,如今在刘坤一的折子里,鲁伯阳其人根本不具备这样的才能,甚至连一个地方官的能力都不如,上任一个月便引起了与英国、法国一些通商问题的纠纷,闹得不可开交,原本西洋列强对大清的国土和资源虎视眈眈,在这些问题上处理不善岂不是又给他们得寸进尺的借口!

看到最后刘坤一是用强硬的口吻要求皇上罢免鲁伯阳另择良臣干吏来处理其人搞出来的棘手局面,皇帝拿起朱笔毫不犹豫地写下‘准议’二字,内心却是火冒三丈,写罢将笔一掷,心犹不甘用手狠狠拍了御案一下,大骂了一句:“岂有此理!”

外头守着的人都唬了一跳,唯寇之钰无声低头走进来快速扫了一眼,迅速把笔捡起再轻轻地放回御案之上,完成之后再悄然退回门帘后。

皇帝没有理会,气咻咻地坐下,许多许多的念头在脑子里转着,首当其冲的则是——这个人是珍妃举荐的!回头去景仁宫必须要责备她一番才是,怎能弄这么一个人到他面前,在这千头万绪的时候惹出这等事来,辜负了他对她的信任!

心里刚下定主意要这样做,脑海里出现的却是娇俏可人直率敢言的珍妃、在他面前柔情婉转的珍妃、对他满怀倾慕仰望的珍妃……各种形象不受控制地一一浮现。

转而又想到,她一个待在后宫的女子又怎能知道那么多外头的事情?定是有人托了她,而她总巴不得朝上的臣子都是向着他的,让他事事处处不用再仰仗皇太后鼻息,受皇太后亲信重臣的掣肘,此事还须怪自己没有将此人的底细调查清楚,只一心想回应的她的请求,让她开怀欢笑……这如何能全怪到她的头上?

念及此,心里的怒气又像踩瘪了的鱼鳔似的泄了。

说到底是自己太过轻率导致,皇帝无奈地在心底暗自叹气。

“禀告万岁爷,翁师傅求见。”

“怎么了?”早朝过后才和翁师傅在书房商议了一番关于朝鲜那边和皇太后万寿节的事情,若非有特殊情况,翁师傅下午一般不会再进宫面圣,皇帝心中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不由自主突厥地冒出了疑问。

寇之钰见翁同龢的脸色相当不好,知道肯定是有什么相关国事的紧急情况,但皇帝的问话他无法回答,只得再次禀道:“回万岁爷,翁师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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