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哀家再三警告过后宫不能干预朝政,可是你呢?有听进去吗?”

珍妃叩头道:“奴才并不敢有违老佛爷的懿旨。”

“不敢!?”皇太后从绣有菊花蝴蝶与万寿图案的袖子中掏出一张小纸条,念到:“史文悌不胜御史之任,令其回原衙门任职。”念罢,对着珍妃扬了扬纸条,昂昂不动地问道:“这是你的字迹,没错吧?”

珍妃的心‘咯噔’了一下,这些当时她用来记录下皇帝御批的条子在皇帝批复后便扔掉了,怎么会落在慈禧皇太后手里?

“回老佛爷,是奴才的字没错,可是这只是由于当时折子太多,皇上又在拟定新政的蓝图,所以才让奴才先帮着记下皇上对某些无关紧要的奏章批复,奴才并没有从中参与意见。”

“景仁宫都成军机处小章京了还说没有参与意见?当真谦虚得很啊。”慈禧皇太后摇头叹息道:“俗话说得好,苍蝇不叮无缝蛋,事到如今,你还能说有人密奏你勾结康有为嗾使皇帝令人兵围颐和园是空穴来风之言吗?”

珍妃对慈禧皇太后强词夺理的说法感到无比气愤,尤其不能接受她对皇帝的指控,这段日子以来,她亲眼看着皇帝为了大清国的振兴费尽心力,因触怒皇太后而寝食难安,就在今早,他还在为如何挽回慈意苦思冥想,无端被皇太后指控逆伦谋母,何其冤哉?更何况,此事原就是皇太后不对,明明撤帘归政却始终不肯撒手,对皇帝多有束缚限制,冥顽不宁阻挠新政,妨碍国家朝着强盛发展,只顾自己奢侈享乐,真可谓厚颜无耻!

“请老佛爷切莫红口白牙冤枉好人,皇上心心念念为了大清国,旰食宵衣推行新政,对老佛爷也是孝心可嘉,你怎么可以这样编派他!至于说我勾结外臣唆使皇上谋害老佛爷更是无稽之谈,作为皇上的妃子,皇上的意愿就是奴才的意愿,不容颠倒是非黑白!”珍妃难抑怒火,‘唰’地一声站起来,抛开一切的顾忌,横竖是个死,被硬安上这种谋逆的罪名,还不如拼上性命辩个分明。

慈禧皇太后瞅着座下一脸正气凛然的珍妃,桀桀地笑了两声:“说得好,你们是明君贤妃,我则是昏庸保守、祸国殃民的老糊涂,你就是这个意思对不对?”说到这里语气转为阴狠,续道:“还敢大义凛然地谈什么新政,道我看不穿你暗地里搞的那些鬼蜮伎俩么?但得大家千万岁,此生那得恨长门?你根本是想着只要没有了我这个皇太后,你便是这大清国首屈一指的女人了,对么?哀家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痴心妄想!”

珍妃脸无惧色地回道:“这种事情是皇上的意愿,轮不到奴才去谋算,奴才只知道前朝政事该由皇上说了算,皇上才是大清国的一国之君!”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俱不敢看慈禧皇太后的脸色,唯珍妃一人仍抬头挺胸立于当场。

慈禧皇太后却又轻悄地笑了:“那哀家也告诉你,身为大清国的皇太后,哀家有权惩治犯上忤逆的后宫妃子,你既然活腻了,哀家可以成全你!”

至此,荣寿公主再也忍不住了,冲出来跪在慈禧皇太后面前,语声恳切地求道:“皇额娘请息怒,景仁宫年轻不懂事,言语不当,冲撞皇额娘固然该罚,可是皇上毕竟是她主子,为主子申辩只是她作为后宫的本份,女儿请皇额娘念在她一片焦灼忠心的份上,饶她一命吧。”

慈禧皇太后沉默了片刻道:“好吧,看在大公主的面子上,哀家可以饶她一命。”其实荣寿公主还没有开口求情时,皇太后已然改了主意,对于这个她恨之入骨的小贱人,那么轻易地将其赐死实在是太过便宜她了。

“只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不予以惩治难正后宫之风!”慈禧皇太后转脸把目光移向皇后:“皇后,先由你代哀家给景仁宫一百嘴巴子,让她那张嘴长长记性。”

皇后一直如置身梦中,此时被慈禧皇太后点名,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栗了一下,方缓缓看向一脸羞愤的珍妃。

“回老佛爷,奴才从……从没打过人。”皇后犹豫着回答。

“凡事都有第一回,你就从这回开始。”慈禧皇太后不容反驳地下指令。

皇后不敢再推迟,走至珍妃面前,踌躇间,对上珍妃的视线,触及她由羞愤转为蔑视的表情,皇后觉得自己心中有一把火瞬间被点燃了。

靴子、照片、衣料、小雪球在皇后的脑海里一一地闪过。

珍妃总是不屑一顾的冷眼,皇帝每每冷漠的背影,钟粹宫中寂寥的漫漫长夜……对于这一切的一切,自己真的不恨她,不想狠狠地给她一耳刮子吗?

就在这一念之间,皇后抡起胳膊,响亮的耳光接二连三地落到珍妃白玉般的脸上。

看着皇后越打越狠,慈禧皇太后唇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瑾妃一直低着头,耳边是清脆的巴掌声伴着呼呼的风声,可没敢看,心里满是矛盾的滋味,珍妃被斥责她发现自己竟有些幸灾乐祸,对这种想法又存着内疚,因着前车之鉴不敢为她求情,怕引火烧身,对她被打又觉于心不忍。

珍妃死命咬着银牙强忍痛楚与耻辱,硬是一声不吭,不消一会儿,脸已像烧灼过一般火辣辣的,肿起了一圈。

皇后的手掌感受到了同样火烧火燎一般的疼痛,打到五十来下,面前的珍妃脸上带伤、唇角带血,却仍是一脸藐视,丝毫不为她带来的伤痛而动摇。

蓦地,从她的瞳孔里,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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