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响起,方淮接了起来。

“信用记录查到了,一个月前子然在g牌专柜购买了一块新款男士手表。”赵丞顿了下,“有两件有趣的事情。”

方淮最基本的猜想得到证实,心情反而平静了下来,他往后靠了一下床头板,“你说。”

“第一件有趣的事。财务的人告诉我,几周前月皓也查过这条记录。”

方淮下意识地攥了攥拳。

很近了,他离真相已经很近了。

“子然在b城只租住了那一套公寓,他自杀后我去帮他收拾东西,并没有看见这块手表。”赵丞说着顿了下,而后缓慢坚定地重复,“绝对,没有这块手表。”

“呃,可能是送人了吧……”

“你是想说白若闲手腕上那块不属于他消费档次的手表是子然送的?不可能。子然不是大手大脚的孩子,白若闲和他非亲非故,他不可能送这么贵重的礼物。”

方淮噎住。

赵丞继续淡淡说道:“还有件事,我今天帮你和中娱提出解约,你之前的经纪人王先生挺生气的,让你立刻付违约金并从公司宿舍搬走。我的助理去领你个人物品时发现了一个盒子,他不确定那东西是不是你的,所以问了我一句。”

冷汗爬上了方淮的脊梁,赵丞继续说道:“我没打开,但我想我知道那里面是什么。除此之外,我一直很好奇你找出这条线索的灵感。”

方淮的冷汗顺着发际淌到了脖颈深处。这个世界的“邱城”和之前如出一辙,极致的理x_i,ng和缜密的逻辑,非常可怕,只要让他嗅到一丝不对劲,他就能推断出整个事件。

电话里两头沉默,过了一会,方淮叹了口气,“确实,那表我也有一块。”

赵丞的声音听不出来有任何意外,“所以,真正有趣的部分来了。林庭,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会不知道是谁送了你这块表?”

方淮内心纠结至死,脑海里忽然传来系统的声音。

“请注意,泄漏任务内容会被判定违规。”

方淮急中生智,声音沉了一下,情绪酝酿到位,“其实我失忆过。”

“嗯?”

“就在王子然自杀第二天,我起床后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记忆大片空白。这段时间我在帮你查王子然的事情,其实也是为了找回失去的记忆。”

赵丞没说话。这一幕与他和林庭第一次在办公室会面似曾相识,那时林庭也是突然说了一串令人惊讶的事情,可如果他现在说的是真话,那么他当时就是在将计就计演戏,那么既然他那时候就是在演戏,为什么现在不是?

方淮顿了一下,又说道:“你不是也觉得我j-i,ng神分裂吗?其实x_i,ng格的变化就是因为失忆……说实话,我已经不记得自己怯懦过,还是你们告诉我的。”

赵丞沉默了很久,就在方淮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的时候,他淡淡说道:“逻辑上很严密,直觉上我却觉得你在骗我。我解释不通这种感觉,但我好像越来能感知到你是不是在说谎。”

“你相信我,真的。”

“你拿什么保证?”

方淮脑子一转,反正宿主林庭也已经死了,“我拿自己的命和你保证,我没骗你。”

赵丞几不可察地轻笑了一声,带着落寞也带着自嘲,“别,我带过的艺人已经死了一个,别再拿这种事情和我赌咒。”

方淮沉默了。

邱城最大的x_i,ng格特点就是责任心,这一特点也体现在了赵丞身上。即使这个男人现在依旧能雷厉风行地处理工作,冷静有条理地查案,但是方淮知道,王子然的自杀就像一块压在赵丞心口的大石头,不是那么快能消除的。

赵丞淡淡说道:“好吧,我信你了。既然如此,你丢掉的记忆一定与子然的死有关,你们之前很可能受到了同一个人的迫害。从明天开始我会以你经纪人的身份正式加入剧组,我们一起查月皓和白若闲身上的线索。”

“你要进组?”

男人嗯了一声,声音低沉而危险,“动了我的艺人,势必要付出代价。”

电话里传来忙音,方淮茫然地把手机扔开。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触感s-his-hi凉凉的,他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在哭。

去年他拿了影帝,媒体们疯了一样往上扑,小报狗仔一天二十四小时蹲他,就想从这块无暇白璧上挖出点黑料。有一次一个狗仔偷拍时和他产生了肢体冲撞,向来沉稳绅士的邱城直接废了那人一只手,后来赔了一大笔钱还被拘留了半个月,被担保出来后回家又被他爸打了一顿,当时自己红着眼睛问他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他也是说这句话,

动了我的艺人,势必要付出代价。

保时捷里那条被压在沉重金属下的腿再次浮现在脑海中,方淮的泪水停也停不住,他拿起枕头按在自己脸上,任由那热泪横流。

尽管他知道了赵丞就是这个世界的邱城,但他依旧思念。赵丞越像邱城,他就越思念。这种情绪像是在心里破开了一个大口,空洞越来越大,冷风灌进去,心口里生疼生疼。

他在圈里这么多年,本以为自己五毒不侵,此刻才终于知道了什么叫思念蚀骨。

方淮失眠到第二天早上,顶着两个堪比熊猫的大黑眼圈下楼吃早饭。经过昨天茶歇间那一出,方淮一走进小吃铺,屋里其他吃早饭的小演员们就开始窃窃私语。方淮懒得理,他很困,打着哈欠走到打饭口,“冰豆浆油条,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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