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文昌没辙,薛业这个不讨喜的性格除了祝杰谁也拿捏不住,只好带他往酒店艰难移动。等薛业体力耗尽躺下睡了,陶文昌坐在1906里偷吃石榴,同时发愁把这傻逼孩子扔给谁。

想了又想,没人能帮。祝杰薛业很绝俩男的,除了对方谁也不要。

祝杰跑冠军肯定回不来啊,又要领奖又要开会又要总结,怎么也得折腾几个小时。

有人在咣咣咣地敲门,不会是祝杰吧?陶文昌跑去开门,门外一身半s-hi的贴体田径运动服,黑色红边专业跑鞋,手腕心率手环红灯急闪。

祝杰,估计从赛场偷着跑回来的。

“薛业呢?”祝杰问,拎着黑色运动包,止痛喷雾的气味异常浓郁。

“睡了。”陶文昌准备抽身而退,白队在手机里骂人呢,“你还走不走?”

祝杰给他让开通道。“你晚上不用回来了。”

得了,陶文昌算准他过河拆桥,拎着自己的包吹小哨跑了。爱谁谁,你俩互相殴打吧,我去赛场给漂亮小姐姐们跳高咯。

世界终于安静下来,祝杰重新把请勿打扰挂上,关门,上链锁。薛业在靠墙那张床睡,他的床,他把包轻轻地放在地上,几排汗水从大腿外侧争先恐后冲到小腿。

右大腿上足足绑了一整圈黑色弹性绷带,穆队医紧急处理过,大腿后群肌纤维断裂,旧伤。

他微微活动右腿,左手扶着桌子往前走。外人面前可以装没事,在薛业面前他是知道疼的。窗帘从左拉到右,拉满,拉到密不透风,他小心翼翼坐在薛业边上,许久未动。

薛业在睡觉,很安稳,他知道回酒店等自己。

你只要找个安全的地方等就好,我跑过来。

祝杰欣赏了一会儿他不太雅观的睡相再走进浴室,肌r_ou_在热水下得以放松。他全身挂水地走出浴室,赤身luǒ_tǐ很快被暖风烘干。

1906没有叫客房服务,随处可见垃圾,满桌石榴皮,很乱,绝对不是薛业吃的。祝杰从储物柜拿新枕头,裹上一条新浴袍,掀了靠墙床上的雪白被子。

薛业趴着睡,宽阔却略薄的后背上两道肩胛骨的线条,白色的ck和袜子。

他的。

祝杰跪行上床卧倒在薛业身上,像两人高中每一次j-i,ng疲力尽的训练之后那样。牙齿叼开他左肩的创口贴,条形肌r_ou_上有一块显眼的r_ou_粉色的疤。

他的。

床垫发出下沉的响动,经受住两个体育生的体重考验。祝杰贴着他深深地趴下,避开他的腰,身体随着薛业的呼吸起伏而起伏。

薛业很快醒了,胸口、下巴和手臂仿佛陷进了床垫,一双手臂环住他的腰正箍着。当察觉到他醒来那双手的力气又收了收。

后背沉重的感觉很熟悉。

“杰哥你回来了?”薛业刚要翻身,腰上被勒得更深,“杰哥你的腿又伤了?”

止疼喷雾的苦味被冲散成一丝一缕,但没能逃过薛业的鼻腔。

“什么时候的事?”祝杰闭着眼,昏暗的室内四处落满y-in影如同他的心境。

薛业开始乱动。“杰哥,杰哥,我想翻个身行么?”

“薛业!”祝杰挺着腰向下一顶,刚好轻压在腰椎最主要那几节上,“再不说我摁死你。”

“嘶……疼疼疼疼疼。”其实没多疼,薛业一张嘴声音就变得格外凄惨,“疼,杰哥你别压我,我说。你怎么……知道的啊?”

“瞒着我,能耐。”祝杰翻成侧卧,手臂上移勒在他横膈膜的位置,“苏晓原不告诉我你打算瞒我多久?这么大的事你他妈敢不说!”

薛业终于松了口气,腰疼缓解几秒后猛烈的窒息感来袭。横膈膜向内勒住有种无法动弹的感觉。

苏晓原说的?绝交!

“杰哥,我……我不是不说,我想着寒假去好好治的。”比起腰部和横膈膜的不适,第一次被杰哥拥抱的强烈震撼将薛业震到指尖乏力。

杰哥不是没抱过只不过每次都在训练。分组抻拉肌r_ou_或者跑步冲线,自己总是意图明显地蹭过去但多半以失败告终。除非训练量超负荷杰哥才会搭自己的肩。

趴在自己身上睡觉可从来没有抱过。

杰哥,现在在抱自己?

祝杰低下头,开始明目张胆地拉近彼此身体的距离。

他的腰伤了却没告诉自己。军训没来是因为住院,自己不知道。打篮球不太稳也是因为腰椎疼,第二天还做了俯卧撑,没推开伍月不是吓呆了,是因为他的腰使不上劲。他喝了有肌松剂的水,是因为自己自作主张把队服给他穿……祝杰将他持续拉近,这几秒钟好像过了好几年,想起薛业翘着腿踹前桌,课椅一歪一歪得唱歌的脸。

“薛业,这么大的事……你敢不说。你真以为自己……”祝杰说不下去了,怀里并不柔软的男生身体转了过来,他低下头不敢看。

“杰哥你……”薛业眼看着祝杰把头窝在胸前,再抬起来的时候眼睛是红的。

“高考之后。”祝杰胸膛贴着他的胸膛,“我对不起你。”

“不是,杰哥,杰哥你听我说完……”薛业声音沙哑,杰哥是真的在抱自己,凶猛地抱,“我爸妈带我看过了,医生说5年就好,你别难过,没事,真的……”

身上像有一条巨蟒,不断收紧再收紧。

“被人打了,是谁动的手?”祝杰用鼻子来回蹭薛业的脸,心如刀割。

“嘶……”薛业被杰哥突如其来的拥抱和道歉折磨了,“杰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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