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过程很漫长,一两年才会反复一次,听说有的人体质特殊,二十年才能彻底的完成这项烙印仪式。

“你在看什么?”

云昭问了一句,易灵谣才意识到哪怕衣服已经穿好了,她依然隔着衣服盯着云昭被留下印记的地方。

可是她不敢问,突然之间,她涌现出来强烈的负罪感。

如果云昭真的是天极教的人,最初的最初,她应该也不是自愿加进来的。

“这衣服还挺合身的。”易灵谣顾左右而言她。

云昭却低头看了一眼袖子,如实道,“有点短。”

易灵谣比她个头小一点,她的衣服对云昭来说自然也要小一点,但是不打紧。

她看着还在整理衣袖的云昭,忽然又想到了一个不太好的念头——这人不会是想临死前把自己捯饬的干净一点,不至于到死都还避不开这一身的污浊吧?

“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但我应该是要谢谢你。”

易灵谣听出来了,她是想表达感谢的,就是不太会说话。

“只是你可能得白忙活一场了。”云昭冷静道,字里行间涉及生死,却好像只是在说旁人的事。

易灵谣的心头五味夹杂,她本来是个挺善良的姑娘,但是来到这里之后多少有点被同化了,又见过太多的生老病死和老爷子的袖手旁观,以至于她现在的各种情绪也变得没那么明显了。

就是没想到云昭的出现,似乎又勾起了她最初的那些情感,甚至压抑的久了,有成倍杀回来的架势。

云昭不知道她心里所想,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白皙的脸上最终落下一丝黯淡,“如果我死了,希望你可以帮我一件事。”

“什么事?”

“帮我保管好那把匕首。”

第8章

命都快没了,易灵谣以为,在这个时候如果只有一个机会的话,云昭至少应该先要求将她好生安葬了。

结果却是为了一把匕首。

易灵谣险些失笑,她问,“有故事可以听么?”

随着这个问题,她看到云昭渐渐的陷入了沉思,她深色的眸子向来透着些许混沌,却在提及这件事的时候闪烁出了熠熠的光泽。

易灵谣知道,肯定有故事。

云昭想到了十八年前……她总是会想起那件事,尽管活了二十余载,但能让她想起来的,并且值得她挂坏的事情,似乎仅此一件了——

那是在一片树林里,四面的树很高,生长的也很茂密,以至于挡住了头顶的阳光,不论昼夜都是昏暗暗的一片。

那时的她一心想着逃跑,趁着守卫不备偷偷溜了出来,结果在树林里迷了路。但比起迷路更可怕的事情是,她碰到了入夜狂欢的野兽。狼嚎声此起彼伏,好像随时都可能从某片灌木之后扑出来,咬断她的脑袋。

她开始奔跑,或者是爬到树上去,可是作为一个只有五岁半不足六岁的孩子,她的体力十分有限,所以根本爬不高。她侥幸躲过了前两个夜晚,却在第三天被狼群包围了。

那时的云昭j-i,ng疲力尽,她已经饿了很久了,她想就算是狼群不出现,她大概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那一刻,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孩子本不该有的表情,或许可以称之为“解脱”。

然而就在狼群扑上来的那一瞬间,有一把锋利锃亮的东西远远地迅速飞了过来,直接从最前头的那匹狼的脖颈上贯穿而去。

那头应该是个首领,它在地上挣扎呜咽了很久,滚烫的血水一直流到云昭的脚边。沾了血的匕首随后钉在了就近的树干上,上头暗色的玉石呈现出诡异的光泽,这一下让其他的狼产生了忌惮。

她在混乱与污浊之中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清澈透亮,踏着萤火而来。

……

云昭紧绷的脸上因为回忆而不自觉的有了一丝松散,易灵谣静静的看着她,尽管对方低着头,也不难感受到她那弥足珍贵的好心情。

但她很快又从回忆里醒过来,猛然间,却比之前更加的冷淡了,易灵谣被她的悲伤感染,很长一段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结果云昭哑着声音开口,“没有。”她说了谎。

易灵谣没有追问,她觉得可以来日方长。

没错,来日方长。

易灵谣从空间里翻出一个巴掌大的j-i,ng致锦盒,轻轻打开后,看到里面深色的药丸。

天极教有一种毒药,起初是为了管教那些不听话的教众,后来渐渐演变成了规则。

就像老爷子所说的,这毒药是慢性的,一时半会死不了人。只要规定时间内服下解药,就能始终像正常人一样活着,不会有任何的影响。

但如果超出了时间,毒性几乎是立竿见影的,半个时辰内神仙也救不活。

易灵谣以前听易天璃说过,她这位便宜娘亲对这个规则似乎很是满意,因为自那之后,叛教的人逐年减少,最后几乎再也没人敢出头尝试。

天极教的毒药十分特殊,听说曾经是某位高人特地为了易天璃设计的,天底下除了那位高人,谁也研制不出解药。但后来那位高人也不知道去哪了,总之在他离开之前,他把制作解药的方法告诉了易天璃。

易灵谣始终不是很赞成易天璃的方法,某种意义上来讲,她应该算是这个世界副本里尤为难搞的反派boss了。

但是反派往往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所以易灵谣一直试图想和天极教撇清关系。她也做过不少对于易天璃来说很“叛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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