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绝无仅有?

洛衾怔了一瞬,只觉得心里似缺了一块般,莫名有些彷徨,却又说不出原因。

她有些怕了,就怕这傻子说些没头没尾的话,再做出些不甚讨人喜欢的事来。

“你想做什么。”她故作冷静地说道。

那身着黑衣的魏二小姐却没答,只轻描淡写般道:“你看。”

话音刚落,她半蹲而下,将柔软的掌心按在了矮草上,浑身内力使到了极致,就连周身萦绕的气流也被冲荡着。

魏星阑掌下的矮草结了霜,一瞬之间,又似是被冻成了冰碴子一般。那冰霜随着往柳砌云而去的气劲而蔓延着,将这一路山石硬生生冻成了冰毯。

洛衾双眸睁大,心跳忽然停了一瞬。

她知道魏星阑在做什么了,这傻子将好不容易合二为一的真气再度分开,用这极寒之劲将周遭的毒物以及远处的柳砌云冻在原地……

她会死的。

洛衾险些喘不上气来。

魏星阑紧咬着苍白的唇,唇上被咬出了血来,鲜红一片。

柳砌云来不及闪躲,那冰霜爬上了他的双足,似是一双手般,将他抓在了原地。

他猛地一个哆嗦,像是冷进了五脏六腑一般,气渊处连一丝劲也使不上。

来不及了,他抵抗不住这极寒之劲,也没有更多的内力容他消耗。

这一回怕是真的栽了,他心道。

苦心经营数十年,原先只是想争个天下第一,后来又想将邪道也揽在手底,可这些远远不够,他的野心就像一个无底洞,怎么也无法满足。

他内心空虚,明明已经稳坐在盟主之位上,却仍想追求无上武艺,惊浪剑想要,天殊楼里的秘典禁书也想要,剧毒之功也想练成……

许是越往歪处走,内心越是彷徨,唯有变得更强大,才能消除内心的恐惧,才能将这草芥般的命给保下来。

整个枯黄的山巅上顷刻间覆上了一层白霜,像是落了雪一般,可洛衾却清楚得很,没有下雪,这儿此时并没有雪。

柳砌云眼里的怒意渐渐消散,又在想着,他究竟是不是错了。

魏星阑体内那股霸道之劲又在冲撞着,令她浑身疼痛难忍,她收回了按在地上的手,硬撑着站起了身,强行用上了那股蛮横的气劲,一掌隔空朝柳砌云拍去。

柳砌云像是断线的风筝一般,被拍得震到了数丈之外。

“去废了他的武功和气渊!”魏星阑吃力地说道。

洛衾抿着唇朝柳砌云而去,掌心覆在了他的头顶上。

眼看着大功将成,柳砌云却忽然挣扎了起来,猛地侧身朝旁滚去,一只毒物从旁飞出,咬在了洛衾的指尖上。

那柳盟主踏着轻功腾身而起,身形穿云而过,不料浑身气力用尽,整个人往下一坠,摔在了那论剑台上,像是遭了因果报应一般。

在那一瞬,四周的毒物忽然四散而开,涌下了山去。

魏星阑倒在了地上,那单薄的人影几近被矮草掩埋,动也不动的,好像睡着了一般。

洛衾踉跄着朝她走去,也不知是不是毒素蔓延,她的视线渐渐模糊,眼前似是天旋地转一般,骤然间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模糊得连那埋在草里的人影也快看不见了。

她涌起了一阵苦涩之意,鲜少落泪的她竟然s-hi了眼眶。

琴声也停了下来,远处岛主抱着琴朝她走近,俯身便将一粒药丸塞进了她的嘴里,还喃喃自语道:“太久不碰琴,竟连这些小玩意也制不住了,这丹药是和尚给我的,我也不知这么服下管不管用,你且先试试。”

说完她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玉牌,是青锋岛的岛主令。她把玉牌往洛衾手里一塞,又道:“这玩意还给你了,此事已了,我也不必再留在此地。”

洛衾咬碎了嘴里的丹药,隐隐看见那抱琴之人起身离开,衣袂翩跹着,似要随风而去般。

她连忙挤出了一丝声音,弱声问:“相识这么久,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抱琴人脚步一顿,回头道:“免贵姓风,想来那被魏叶二人困在北寒的白眉毛老东西还没死,他算得上我半个师弟。”

洛衾愣住了,眼看着那人渐渐走远,才道:“多谢前辈。”

那抱琴人低笑了一声,踏风而去。

这高山之巅又静了下来,似是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洛衾爬起身,跌跌撞撞朝那躺在地上的黑衣人而去,却见她双眸紧闭着,气息也弱得厉害。

她俯下身把唇贴在那傻子的颈侧,只有感受到那虚弱的脉搏,才稍稍安心些。

过了一会,她低声道:“我过来了,没躲也没逃,你不是该欢欣些么,怎还不醒过来看我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3=

第105章

105

劫后,冬月悄然而去,距武林盟不过五里的小镇一片祥和,镇民多不知短短几日里,盟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茶馆里的说书人却像是清楚得很。

那说书人说得眉飞色舞的,一半是道听途说,一半经自己杜撰。


状态提示:第2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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