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病”两个字还没说出口,清脆的耳光突兀地响起,颜铮难以置信地望向怀中人,方泽同样难以置信的盯着自己隐隐发红的掌心。

他刚才是……打了颜铮的脸?

从小到大,试问谁敢动颜家大少爷一根汗毛?

前世夫夫俩婚后偶尔也有吵嘴的时候,可方泽从未和颜铮动过手。颜铮更不用说,最多顶两句就会撑不住先认错,然后死皮赖脸的把方泽摁到床上伺候舒坦了才算完,等一觉醒来两人重新好得蜜里调油。

正因为坚信他们之间是真爱,遭遇背叛时才痛得更刻骨铭心,爱情曾是他唯一的安慰,心中的净土啊!

现在打都打了,后悔也没有用,相对于前世颜铮的所作所为,只揍他这一下根本不解恨。

方泽从颜铮怀里挣扎下来,冷冷地说:“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颜铮脸色开始变得难看,另外两名吃瓜群众连忙一左一右地拉住他的胳膊防止他反击。寝室长谢其航语重心长地劝解:“方泽身体不舒服火气大,失手打到你你别往心里去,就当他关心你给你拍蚊子。”

颜铮没生气,他只是有点受伤,“方泽,虽然你已经拒绝过我一百二十八次,可没有哪次像今天这么真心,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说得这般j-i,ng确好像他当真数过似的,方泽的恻隐之心都被神他妈的“一百二十八次”给弄没了。

既然是费尽心思才追到手的,为什么得到后不好好珍惜?方泽发誓不会再轻易心软,这一世他要做自强自立的勇士.泽。

“是的,我讨厌你,所以请别来纠缠我。”

三个男生目瞪口呆地看着方往身后一甩出了寝室大门。颜铮问:“你们知道他今天怎么回事么?为什么看起来像跟我有杀父之仇的样子?”

“是不是你又偷穿他内裤了?没有杀父之仇,但有夺裤之恨?”室友顾浩天说。

“我哪有那么变态!”颜铮叫道,“上次也是不小心穿错的好吧?我又不知道他有条和我同款同色的。”

说着颜铮把上衣掀开露出内裤的边给室友检查:“睁开你的死鱼眼看清楚,是老子自己的内裤!他比我尺码小两号,穿着我还嫌勒得慌呢。”

寝室长素来心细,担心方泽一个人出去会出事,便对颜铮说:“别跟这瞎贫快跟过去看看啊!他烧成那样估计得输液,你去了至少上厕所能帮他举下输液瓶。”

顾浩天贼兮兮地笑着说:“手上扎着针的话,说不定还得有个人帮忙脱裤子,颜铮你要不去我可去找方泽了啊。”

颜铮一胳膊肘捣在顾浩天腰上:“方泽是我的人,你小子少开他玩笑!”

方泽到医务室先被安排去采指血,等化验单的空档用温度计测体温,最终被诊断为病毒性感冒。校医说这波春季流感来势凶猛,建议他请两天假好好休息避免同学间互相传染。

都烧到三十九度多,方泽实在没j-i,ng神去上课。死过一回才深刻体会到,世上没有任何东西比健康更重要。他打算输完液就回家养病,剩下的药带到社区诊所输也是一样。

才刚扎上针颜铮就来了,见方泽斜着眼睛瞅他,颜铮弱弱地开口:“那个……你想不想尿尿?”

正往方泽手背上贴医用胶布的护士小姐姐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方泽暗骂,老子不想尿尿,倒有点想把你头拧下来当球踢。

颜铮抬头看一眼输液架,继续没话找话:“这么大两瓶水输完都得一两点了吧?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买去。”

“输完液我自己会去吃饭,不用你管。”

“你去哪吃?我陪你一起。”

“我回家。”

好吧,颜铮目前还不是能跟方泽一道回家的那种关系。主要是他不想以同学兼室友的身份草率地出现在方泽父母面前,要见家长肯定是以男朋友的身份拎着礼物正式登门拜访才对。

“那我送你回家,你这副样子搭地铁非挤掉你半条命不可。”

要不是颜铮提醒,方泽都忘了五年前的他还没车。倒不是没钱买,他其实家境也算殷实,母亲在重点中学教英语,父亲是家甲级造价事务所的法人,一年赚个大几百万的肯定没问题,也就是和颜铮比他才沦为寒门小户。没买车纯粹是因为方泽觉得他平时在学校开不了几次,买来放着浪费。

和颜铮婚后那五年累归累,寻常百姓想象不到的荣华富贵他也一样没落地享受个遍。坐惯豪车和私人飞机出行,再让他去跟一堆陌生人挤地铁,想想头皮就直发麻。

何况还病着没力气,方泽默许了颜铮的提议。不是给他机会啊,方泽自我安慰着,是他欠我的,上辈子累死累活的为他们颜氏打拼,这辈子也要尝尝剥削人的滋味,让颜家大少爷给我当牛做马。

颜铮见方泽没明确反对高兴得不行,说方泽早饭没吃到下午准得饿,他要去校外买点零食给他垫肚子。颜铮意欲离去时方泽下意识地叫了一声:“焱焱……”

那是最亲密的人才知晓的称谓。颜铮出生在骄阳似火的七月底,正好又姓颜,便取了焱焱这个r-u名。六岁以后颜铮就拒绝任何人这样叫他,认为复字的名字太没有男子汉气概。

婚后,颜铮却爱死了方泽称呼他焱焱,听起来有股被珍爱的味道。方泽也叫顺口了,然而此刻……

颜铮脚步一顿,惊讶地转身,“你刚叫我什么?”

“颜铮。”

“不对,我分明听到你叫我小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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