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齐现在就像是把身上刺全部竖起来对敌的刺猬,不管对他说什么,都会被扎上一下。

而且霍砚执明明该开心的。

他和盛齐本来就是合约结婚,不管产生怎么样的感情,对彼此间来说都会是个累赘。

霍砚执平时中规中矩惯了,总是习惯用这种既定的条条框框来约束自己,几乎不做出格的事情。

像这样形同陌路才是两人最适合的相处方式。

一年半以后也能干净利落地断了联系,不再产生什么多余的纠缠。

虽这么想,但每当他准备狠下心来做决定的时候,脑海里总会不断浮现出那个人的样子——

张扬不羁的眉眼间尽是促狭的笑意,望着自己时,眸光会多几分轻柔和专注。

还有今晚那一碗挑好后轻轻放在自己面前的菜。

甚至连霍砚执不吃葱这种喜好都考虑到了,所有菜上的葱都被挑走了。

霍砚执咬了咬唇,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心神已经受到动摇,而他一直坚持着的理性思维也在逐渐被打败。

他站在门口思考了一会儿,这才意识到盛齐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霍砚执怔了怔,抬头看向那个人的方向,发现他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但看他不断摇晃的头,以及额头上冒出的大汗,应该是极不舒服的。

一瞬间,理性的弦终于被崩断了。

霍砚执没再管什么规矩,几步就迈到盛齐身旁,用手捂了一下他的额头。

好烫。

霍砚执心口一紧,动作慌乱地从袋子里翻药。小赵是个靠谱的助理,每包药上面都颇为细心地写好了药的功效及服用的数量,霍砚执在袋子里找出了一包退烧药。

其实这个时候他最正确的做法应该是把盛齐叫醒再带到医院去治疗,但是霍砚执怕盛齐根本不愿意听自己的话。

好在盛齐这个房间是套房,里面的东西都挺齐全的。霍砚执在房间里翻找了一番,用电热水壶给盛齐烧了一点水。

趁烧水的间隙,他浸了块热毛巾敷在盛齐的额头上。

做完这一切后,霍砚执看盛齐一米八几的个子挤在这小小的沙发里,看起来不是很舒服的样子,又动了别的心思。

但他平时不怎么锻炼,根本抱不动常年跳舞、身上全是肌r_ou_的盛齐。

而且这个动作真的太亲密了。

霍砚执还没开始做,脸颊已经泛起微红。

霍砚执环绕四周一圈,发现还有一张沙发。他把沙发推到盛齐腿部的位置,给他拼接了一张简易的“沙发床”出来,勉强放下了他的长腿。

把能做的事情都差不多做完后,霍砚执半蹲在盛齐旁边,陷入了为难当中。

水是烧好了,但是盛齐不醒来的话,他根本没办法把药喂进去。

可是把盛齐叫醒的话,他会不会又叫自己走?

想着刚才盛齐对自己的态度,霍砚执心想,可能性应该是挺大的。

他把药放到一边,又用手探到盛齐的额头上,打量着盛齐的神色——

躺在沙发上的盛齐和往日里在舞台上闪闪发光、光芒毕露的他不同,带上了一丝病态的虚弱感。那双经常对霍砚执吐出嘲讽话语的嘴正紧紧闭着,失了几分生气。

霍砚执看着有些心疼。

霍砚执又蹲了一会儿,他把盖在盛齐头上的毛巾翻了翻,正要给他换一块新的,躺着的那个人突然动了动。

霍砚执手上的动作猛地一顿,蹲在原地不敢动弹。

不知道是不是热毛巾起了一点点作用,还是盛齐的自愈力特别强大。他缓缓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眼前的霍砚执。

霍砚执趁机把身后的药拿给他,用哄小孩般的语气轻声道:“盛齐,你要是不舒服的话,把这个吃下去,就会舒服了。”

好不容易看见盛齐醒了,霍砚执心底有些着急,没有注意到因为刚才的动作,他整个身子已经半瘫在盛齐身上,两个人的距离也瞬间拉近了许多。

被霍砚执压在身下的盛齐微微眯了眯眼,眼神恢复了些清明,抬眸看向半压在自己身上这个人——

霍砚执喝酒上脸,今晚一番酒的醉意还没能从他脸上消散下去,白净的脸颊上透着浅红色的红晕,看着比平时那张常年积雪的冰山脸要生动不少,特别好看。

盛齐声音还有点哑:“霍砚执。”

霍砚执:“嗯?”

“提醒一下。”

盛齐垂着眼,语气平淡没有任何情绪:“你再往前一步,我就会亲你。”

作者有话要说:  盛齐:他怎么还不往前?

霍砚执:这个人是不是真的烧糊涂了?

(最近写两人的感情戏,心理描写会篇幅稍微多点,过去了就会减少篇幅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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