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0……11……

12……?

一路上有痛哭的、有咒骂的、有开始大声喊着父母的、甚至有吓到shī_jìn的……每张脸都因为极度的惊恐而扭曲。费勒森对这些表情已经见怪不怪。

看着慢慢走过的人,嘈杂的a1区也静下来。

这些人的今日也许是他们的明日。野兽也难免有兔死狐悲之感。

费勒森注意的是走在最后面的青年。

青年与前面所有人都不同,他闲庭信步般走着。这种姿态和前方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是破罐子破摔的无畏,相反,那是种骨子里透出的从容。就好像拥有对任何事情都能掌握在手中的自信。

——简直像极了那个人。

那个倨傲而手握这里最高权利之柄的君王,不动声色却万事都在其掌控。

“亚洲人,因为身欠赌债自愿申请进入放逐之地。”

后勤部的同事走到这边小声道。

“你知道我看的是谁?”

“别装了,所有人都在看那孩子。”

费勒森一幅被你看穿了的表情,摊手道:“所以说他也是这次审判日的人选?”

“听说上面搞了个特等席,今年可能要整点新花样。”同事耸肩。

费勒森缄默,看着那抹身影消失在楼梯上。

“怪不得。”费勒森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

***

如果让谢九知道自己成为了被议论的焦点,并且有些人还在惋惜他时,一定会毫不留情的笑出声来。

席、席!懂吗?他可算琢磨过劲儿来了。舞台上的演员、灯光、音乐全部就位,座位上的客人只要欣赏就好。这会是场盛大的闹剧,以人命相搏取乐,放在古代应该得是帝王规格才能欣赏的残忍盛宴。

这场闹剧根本不是属于他的演出,谢九唯一要做的就是扮演好组里提供的身份。

——欠着巨额赌债的家伙可不是什么善茬,但同时不能过于狂妄无知。中间的度得谢九自己把握。

从a1区拾级而上,谢九把经过的地方都记在了心里。一层有几个房间,哪边是储物室,哪边是水房,甚至j-i,ng确到在第几个转角是楼梯。

一直走到了a区最顶层a3层。前面哭喊着的几人被工作人员粗暴的塞进了一个房间。而谢九则再穿过一片温室花房,来到了一扇门前。

极为简洁的铁门上没有任何装饰。

身旁的工作人员蓦地挺直身板,用指骨轻扣两声。似乎通过监视器看见了门外的影像,铁门无声开启。

里面极为昏暗,不过可以感觉到是相当有规模的房间,透过走廊白炽灯扫进来的光,可以看见门边挂着一幅及其瑰丽的挂毯,墙壁上有着不知名花朵的浮雕。

工作人员恭敬的朝里面行了个礼,转身离去时还细心地阖上门。全程一句废话也没有,更别提多余的小动作了。谢九在他旁边被唬的一愣一愣的。

这像男管家一样的态度是什么鬼?老兄你之前擤着鼻涕随便打骂犯人的不修边幅样去哪了?

如果自己跟neil是一伙的,谢九倒还真想告他一状。

门闭合后,房间里彻底陷入黑暗。视觉被黑色帷幕笼罩时,剩下的四感便及其敏感。谢九不知道这玩的是哪出,人家估计也不会跟他玩黑暗里躲猫猫的游戏,他循着感觉伸着手臂向前走去。

就像幼时玩的‘捉鬼’游戏,捉鬼的小孩要被蒙住眼睛伸手向前,而扮演鬼的孩子们则四散着逃开。不过因为谢九小时候没什么耐性脾气又臭,小屁孩们从来都是屈于 y- in 威,让谢九当可以随便跑动的‘鬼’。

在这样充斥着不确定性的黑暗里,微妙的不安如电流般从他的脊椎袭上。不知道房间的摆设,所以每走一步都要担心脚下会不会被绊倒,不知道前面有什么所以要努力伸出手臂去测试障碍物的距离。

——neil也在这里。

一想到那个如同君主般的男人与他同立于室,谢九心里就有点发憷。那个男人……是不是正在注视着自己呢?

猜测涌上心头,如细胞一样分裂扩散。

那个男人会不会此刻正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呢……就如同看着已经无药可救的人愚昧的走向深渊。

不能再想下去了……

黑暗激发出了心底最深层的恐惧。谢九怕再这么想下去自己会率先崩溃掉……他唯一确信的是,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想让名为neil的目标看笑话。

“谢九谢九,所向披靡,下海灭航母,飞天打卫星……”儿时童谣犹在耳畔。

谢九有点想笑。

不过凭着这股莫名不服输的劲儿,谢九也平和了心态。他平伸手臂向前探去,每迈出一步就会停歇一会儿,衣服被汗濡s-hi紧黏着后背。

黑暗中他感觉到确实有股视线停驻在自己身上。

无声勾起嘴角,谢九朝那个方向走去。

一步、两步……

伸出手指触到了什么冰凉的东西。

是皮肤吗……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时,谢九就被一股力猛地拎起,又被瞬间放开。——本来在黑暗中就及其不确定的重心因为这股力道一下侧边沉去。

“唔……”脸狠狠地砸在了极为结实的面料表面,微微有些扎脸。

“嚯。”


状态提示: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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