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又过了一个月,帝千岁才忽然出现,揪起窝在楚然身边的星川丢出去。那只猫儿就在睡梦中,轰隆一下着了地。楚然有些担忧,会不会摔坏了之类,帝千岁却笑了笑,说:“不妨事。那小子结实的很。”果然,星川很快扑了回来,跪在地上装出哭泣的样子。

“君上,您,您真狠心……”

帝千岁的脸隐藏在面具后面,但仍让楚然看出他挑眉。“星川,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是你记x_i,ng不好,还是你觉得我记x_i,ng不好?”口气中已经满是冷漠,这份威严让星川收了装哭的表情,只是委屈的跪在地上。

“君上,星川知错了。”

今天帝千岁竟真是要惩罚他了?楚然心里想着不好,但又不知帝千岁如何打算,所以不能开口。正想着,月河竟已经落在眼前,和星川一同跪在地上。“君上,属下知错,请君上处罚。”赶来救命的人失了平日的温和,一脸严肃。

帝千岁说:“你就知道护着他宠着他,怎么?想替他去死?”后面的两字已经变成赤裸裸的恫吓,吓得星川连头都不敢抬。竹赋刚刚进院,看这幅光景连动都不能动,片刻后也马上跪在门口,等着帝千岁息怒。整个院子就像被暴风扫过一样,静的可怕。

惟有楚然,也只有这个飘然在外的人能抵抗名叫帝千岁的狂风。他看着身旁莲花,平静的说:“今天又开了二十七朵。”如在湖面上掉落一颗石子,掀起淡淡涟漪。

帝千岁坐在刚才星川的位置上,说:“你想说什么?”

楚然说:“星川在的时候,我就会忘了数它们。看来,和去年这个时候的花朵差不多。”

竹赋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连星川也只是悄悄抬头,又马上低下。短暂的沉默之后,帝千岁轻笑出声,清淡却透着张狂:“我知道你要替他求情,转弯抹角的不想欠我情吗?明知道你说的我都不反对。”别人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楚然脸上一丝尴尬的僵硬还是落入帝千岁眼中。“星川,这次就算了。我不想再看到有人违抗我的命令。”

“是,君上。谢公子。”星川努了努嘴,本来想叫小然的,看君上的样子,要是这词出口连脑袋都没了,只能叫公子。月河也一旁谢恩,露出坦然之色。

“小然儿,善良过度可是要惹上麻烦的。”帝千岁让竹赋退下,又取下面具才开口。

“你怎么火气这么大?”楚然反而不明白,又不是什么大事,而且星川是他的人,还能有纰漏吗?说起来帝千岁的确有段时间没来,难道有事情?

“一个两个都让我心烦……”帝千岁难得的皱眉:“一点小事非上山来缠着我不放。”

楚然眯眼,说:“朝廷?还是江湖?”外面将帝千岁传得天上有地下无,能让死人复活,能让人长生不老,能预知天命,能呼风唤雨。每日每夜站在千岁山下的人,比无上崖只多不少。帝千岁闭眼,露出嘲讽的笑:“有时候真想把四国灭了算了,害我劳心劳力。”这话别人说是痴心妄想,这妖说却是有着无尽的真实感。

沉默许久,帝千岁翻身侧卧,面向楚然说:“你知星川有几岁?”

楚然说:“看不透。他不是凡人吧……”那个长相,雪白的发,再加上深不可测的内力和武功……怎么会是普通人?

“小然儿有眼力。”帝千岁说:“星川平日温顺的很,你别在夜里惹了他。”

“你会让他夜里跑到我这里吗?”楚然笑着反问。何况那只猫儿晚上过来的可能x_i,ng太小了,白天还不够他睡那。

帝千岁笑得更诡秘:“过两日出去了,我可就看不住他了。怎么,不想要星川的话,我让墨椿墨蝉跟着你。”

楚然心里一震:“要去乌帝那里?”既然是荼靡侍卫出手,绝不是一点小事。年初所说的事,怕是马上就要完成。千岁宫拥有轻易颠覆皇权王位的能力,但也有自己的行事规则。无论何时,他们只是在背后推波助澜,却从不走到台前表露态度。所以这次自己出去,怕也是带着一点点“政治”目的。

帝千岁的勾指覆上楚然的眼:“是。但那是他们的事,你只要去装装样子,看看戏就行了。而且,小然儿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会心疼的。”看看真正的宫廷斗争,看看你在夜国永远看不到的东西吧……一想到这个,帝千岁觉得自己原本的抑郁都瞬间消解。

帝千岁的话总是第一时间得到落实,星川知道自己可以随楚然离开时,高兴地不得了。君上发话,虽然上次饶了他,但也要有点处罚,所以星川得换个姿态跟着楚然。出发的日子定在三日后。楚然心想,那人该有所动作了。

临行前的夜晚,果然那身影又走了进来。楚然的浅眠刹那消失,然后起身。果然那人意外自己的迷香没有作用,刚想逃走就被竹赋堵在门口。楚然叹了口气,点燃烛火。

“竹曲。你来我这里找什么?”上次楚然已经知道潜进来的是女子,那种淡淡的幽香就算竹诗竹词也不能有。连竹画,身上少有皂角的气息。

竹曲惨白的脸,跪在地上不敢动弹:“公子。”

楚然从枕下摸出上次的那本药书,说:“你想要这个?是要救人还是杀人?”

竹曲为难的不肯说。竹赋看到竹曲的样子,明显也是有点惊讶。他们五人虽然是一同被送来,但在乌帝皇宫中学的东西不同,也很少见面,彼此也不知底细。

楚然知道她在害怕,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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