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徵身边从来不缺人,不管是兄弟,还是朋友,再或者是床伴。

他的兄弟可以与他出生入死。

他的朋友可以是他的发小也可以是狐朋狗友,可以与他一起喝酒,一起狂欢,更可以一起面对风雨。

而他的床伴,却从来没有被他放在心上,但傅筝除外。

他是苏徵的兄弟,陪他一起打江山。他也是苏徵的发小,从小与他一起长大,但他更是苏徵的床伴,冷眼旁观他身边的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

他爱他,但是也抓不住他,能陪在他身边就已是他的心愿,他别无所求。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嫉妒。

司空燕飞在圈子里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与苏徵一样,耀眼的光芒和争议从来不曾与他们两个人的名字分开。只是前者是自找的,而后者则是司空家这代唯一能支撑起司空家族的继承人。

苏徵在这个人人都是太子党的圈儿里被人尊称为苏太子,未成年的年纪便放弃家族铺好的道子,只身一人创下诺大家业,杀伐果断很辣决绝,谁敢看轻?

司空燕飞的名字也从不避人,但多数人提起他的时候都会尊称一声司空先生,如傅筝和苏徵这等发小称呼他时也不过只是喊声司空罢了。性格清冷,有洁癖,爱读书喜清净,却也不少国内最大社团之主的威严气势。

在傅筝的眼里,这样两个人原本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即使他们三个人都是发小,都是一起长大,因为司空燕飞的性情清冷,也因为司空燕飞的深居浅出,更因为司空燕飞的傲。

虽不是目中无人,但即使对他们这群发小他也一直都是淡淡的,可有可无。

而苏徵天生就是发光体,他们这一群哪个不服他?哪个和他作对的能讨到好去?司空燕飞这般的性子他自然也是对他不冷不热,不咸不淡,平常小聚两个人也几乎从不言语,谁能将他们两个想到一起去?

他也本以为苏徵这一辈子都会是这样下去,身边的人来往不断,他会这样继续的跟守在他身边,哪怕将来有一日,他心血来潮和女人生个孩子,也哪怕他死在放纵之下,但他都不在乎。

因为他知道,他爱他,这足够了。

可偏偏到头来,一向自诩fēng_liú的苏徵最挂心的居然是司空燕飞……

他当时只觉得头昏欲裂,而苏徵则醉酒躺在一旁的床上,嘴角的弧度不是一贯的轻狂而是从未见过的温和。

他刚刚喊了……燕飞……

在他醉卧在床上前,对着床头上的那酒葫芦,喊了一声燕飞。

他颤着手拿起那酒葫芦,简单单调,好似没什么特殊,但身为司空燕飞和苏徵两人共同的发小他岂会不知这是燕飞向来用以装酒的容器?

咬牙拔开盖子,酒香入鼻,熟悉的清香更是验证了他的猜测。

梅花酒。

傅筝忆起苏徵当年的一句笑谈:“燕飞啊,懒,宅,但也是最素净的人,也只有这种人能酿出最素净醇美的酒,独一无二。”

那是在十余年前的燕巢——司空燕飞的住所。冬日,梅花初绽,他们难得被邀请而去,人人手中都握着素洁的白玉杯,去年的梅花酒滋味清冽怡人。

苏徵当时拇指和食指轻轻转动着玉杯说这话的时候,骆浄衣插话道:“老苏,你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好的兴致,居然称赞人?这独一无二说的到底是司空的人呢还是他这梅花酒呢?”

苏徵只是回之一笑,轻啜美酒,笑容之惬意之享受让他们众人不由心中咂舌,却也不曾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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