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临走前,大皇子在背后冷冷地说,“你应该没忘记自己曾经立过的誓,对吗?”

“当然。”菲利普大公笑着说,“菲利普家族不会碰任何机甲产业。这一点毋庸置疑。”

直到他乘坐飞行器离开,大皇子才重新坐回座位上,右手悬空放着,被碎玻璃扎破的伤口流着血,顺着他垂下的指尖滴在地面上。

侍从连忙拿过医药箱来给他做包扎。刚才大公在的时候,他们根本不敢上前打断谈话。

大皇子面色沉着地想了一会儿,对安塞尔说,“叫你的人重新去查有内线的‘塔’。”

“确定吗?”安塞尔问。在这件事上他们经不起犯错。

“老家伙着急了,所以先来看我拿到了多少证据。”大皇子说,他一手拖着额头,另一只手被缠上了雪白的纱布,“他在担心我断他后路。”

菲利普一旦接触机甲行业,就是触犯法律,大皇子就有资格将他以军法羁押。目前菲利普大公还不会明目张胆地与大皇子作对。

安塞尔立即联系了雪莉,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在得到他们将立即启程救人的消息后,安塞尔也要离开了。

大皇子没有拦他,只是坐在座位上看着他的背影,一句话也不说。

好在将一切都整理好的安塞尔在开门前,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大皇子的目光就像要将他拆吃入腹一般,是一如既往的热烈。

他轻轻叹了口气,说,“我会帮你。”

无论是内忧还是外患,我都会帮你。

“注意安全。”大皇子说。

安塞尔点点头,立即出门去与雪莉会合。

有他们内应的塔一共有五座,每组内应在塔中的职务都不尽相同,得到消息的速度也不同。在等待回应的期间,路德这边接收到一个不太好的消息,似乎范伦德奥伯爵也参与了这次审查。

“探子说他在三天前就没有回到住处了,似乎一直在这边等着。”雪莉说,“三天前,那时候我们的演习还没有结束。”

“他们早有准备。”杰拉尔德重重地啧了一声,他立即接通另一架飞行器上盛擎宇的通讯,第一句话就是,“不许轻举妄动。”

盛擎宇沉默了一下,才说,“是。”

他现在正独自一人驾驶着小型飞行器穿梭在郊区上空。这附近有两座‘塔’,如果目标被排除,他将立即飞往下一个地方去。

“来了!”路德说,“排除三号四号塔!”

“去一号!”杰拉尔德立即对盛擎宇说。

“一号塔有一半人外出,兵力不足,应该也不是那里。”

那就是二号和五号。

比较为难的一个问题是,这两个‘塔’的位置一个在正东方,一个在正西方,两者之间的距离乘坐飞行器需要大约一个小时。

盛擎宇掉头就往东边飞去,在他身后,oa部队的飞行器腾空而起,向着相反的方向前进。

雷恩和威廉就在其中一个塔内,无论是哪个,他们都需要在确认信息以后立即出击。

没有时间了。

*

当雷恩被推进一个雪白的房间时,他不自觉地闭了闭眼。这个房间白得发亮,让他想起了自己被丢弃后住过的那家医院,也是雪白的床铺雪白的天花板,一切的一切都白得令人绝望。

但那时候的白色让他有一种往上绘色的冲动,而这一次的白,却令他很想逃离。

他忍住了。

雷恩被迫躺上了一张铁床,床板是硬的,没有铺褥子,他的双手双脚分别被绑在四个床角,整个人呈“大”字型。

然后所有人都离开了,就剩他一个人躺在房间中央,四周是些莫名其妙的仪器。

这帮人总不会给他开膛破肚,那这仪器似乎太简陋了一些。

雷恩躺着,四周安静地可怕,但屋子并不是完全隔音的,他还能听见隔壁似乎有什么动静。他竖起耳朵来仔细听去,发现根本听不真切。

他开始深呼吸,调整自己的心态。也许这也是激进派打压俘虏的方法之一,用无力的四肢来给人无法控制自己的恐惧。

其实审查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雷恩觉得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问话,他还能承受得住。

在看过那组照片之后,他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受不了的事情。

他再次闭上眼睛,眼前的黑暗中不自觉的浮现出盛擎宇和那个男人的笑脸。

那应该是个oa,除了安塞尔,雷恩再没见过第二个。

盛擎宇什么时候有了关系那么亲密的oa朋友?他明明一直待在部队里,应该是没有机会接触其他人的。那个漂亮男人也是军人吗?雷恩不记得在零号部队里有见过这类人物。

他的思绪越想越偏,当最后好不容易拉回来的时候,雷恩发现自己胸口闷得生疼。

挺好的,他想。如果盛擎宇喜欢那类oa的话,那真的挺好的。

希望那个男人不要因为他的事而惹上麻烦,那样雷恩会觉得很不好意思。

静了一会,他又想,真的只会觉得不好意思吗?

应该还有些什么别的想法吧,譬如羡慕,譬如嫉妒。

也许是嫉妒那人能让盛擎宇露出那种放松的笑容。雷恩回忆了一下之前的种种,发现盛擎宇在面对他的时候,总是笑得很温和,从来没有像照片里那样灿烂过。这也许就是“弟弟”和“朋友”,或者“情人”之间的区别吧。

让雷恩难过的并不是自己忽然想明白了这一点,而是因为是在这种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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