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或魏满纳了张济的妻子邹夫人,唯恐魏脩又会“重蹈覆辙”,惨死宛城。

张让琢磨了一番,魏脩是个好的,若是当真这般惨死,实在不值得,不知有什么办法,才能让魏满不纳这个邹夫人。

魏满本只是嘲笑张济罢了,哪知道张让心里的弯弯绕绕,如今魏满还未娶亲,一切也都未发生,自认为光明磊落,虽平日里纨绔了一些儿,但经过之前张让醉酒,说他喜好寡妇一事,魏满已经对“寡妇”二字产生了心理阴影,哪里还能多看什么寡妇一眼?

魏满不知张让的心思,只觉张让的眼神……莫名可怖,令人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突听“踏踏踏”的脚步声,有人突然冲进营帐,原是夏元允。

夏元允一副着急模样,说:“兄长!果然找到兄长了!”

魏满见他匆忙,便说:“何事大惊小怪?”

夏元允说:“兄长,是袁绍!袁绍方才去了收押张济的营帐,硬要审问张济,闯了营帐,因着碍于袁绍的身份,兄弟们不敢多加阻拦,因此元让这般前来禀报,请兄长前去看看!”

袁绍来势汹汹,还带了五六个精锐,手里都带着兵刃,直接闯了进去,谁也拦不住。

夏元允说:“那袁绍在张济面前吃了亏,损兵折将颇多,怕是要对张济动私刑!”

魏满一听,冷笑一声,说:“好啊,在我的营中,袁绍竟然敢动私刑?我的俘虏,何时轮到旁人指手画脚?”

他说着,便对夏元允说:“你随我来,同去叫吕布,他袁绍带人,咱们也会带人,看看到底是谁的阵仗大!”

魏满说着要走,魏脩便说:“父亲且安心去便罢了,脩儿留在此处照顾先生。”

照顾张让?

魏满莫名心头一跳,心想照顾什么照顾?

就对魏脩说:“你不要打扰先生休息,也随我来,一起同去。”

魏脩一听也有道理,没想到多,便点头说:“是,父亲。”

于是众人让张让休息,其他人全都退出来,一起去找吕布,关键时刻还是需要吕布来撑场面,这阵仗才足够。

张奉把吕布带走,其实并未想让他帮什么忙,不过只是借口而已。

张奉领着吕布走到篝火边,他准备给张让熬药,便对吕布说:“吕都尉有事儿就且去忙,奉这面一个人也忙的过来。”

吕布见他蹲下来熬药,看着药锅,便也蹲下来,矮身在在张奉身边,说:“怎么?刚才还说忙不过来,如今又忙过来了?”

张奉刚才不过一句借口,长耳朵的人必然都听得出来,何必纠结于此呢?

张奉便说:“的确如此,吕都尉有事就请自便罢。”

“无事。”

吕布答应的很爽快,就蹲在旁边,像是张奉的影子一般,也不说话。

他话本就少,总是板着一张冷酷的脸,不苟言笑,自带威仪,就犹似一尊冰块,冷冷冰冰。

张奉恰巧也是话少的人,便不搭理吕布,自行熬药。

汤药需两锅熬成一锅,张奉熬好第一锅,准备将药倒出来,吕布动作很快,说:“我来。”

他说着,伸手去碰药锅,也没有垫着什么,张奉吓了一跳,说:“当心!烫……”

吕布虽无有熬药的经验,但是碰到药锅很烫,反应十分迅捷,立刻松开了手,也没把药汤碰洒,稳稳当当,本什么事儿也没有,虚惊一场。

不过吕布一看张奉那紧张的模样,登时眯了眯眼睛,锐利深沉的眼神一敛,立刻“嘶!”的一声,捂住自己的手指,冷冰冰的面容突然露出一个钻心彻骨般的疼痛表情。

“好烫……”

吕布声音低沉的闷哼了一声,仿佛真的是那么一回事儿。

张奉吓的不轻,着急的抓过吕布的手,说:“快叫我看看,烫在何处了?”

张奉抓着吕布的手,反复看了一遍,左手看完看右手,一溜儿看了十根手指,若是吕布长出第十一根手指,那必然是第十一根手指烫伤了。

因为吕布的十根手指,上面除了有常年习武留下来的茧子,旁的什么也没有,半点子烫红的痕迹也没见到。

张奉奇怪的抓着吕布的手反复看,就在这时,只听吕布说:“张太医你说,布烫到何处了?”

他说着,突然反手握住了张奉的手。

张奉一惊,果然,被烫到的那个是自己才对。

张奉只觉吕布掌心滚烫,一股逼人的热度紧紧桎梏着自己,让他心跳紊乱,陡然加速,嗓子也莫名干哑起来,感觉吞咽都变得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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