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衍转头向窗外,过了会说:“晨风酒店。”

林云衍不是本地人,段砚行猜他可能是为了试镜才到这个城市来的,两个人都对路不熟,司机打了咨询电话,又来来回回在马路上绕了几圈,怎么也找不到晨风酒店。

司机忍不住问:“同志,记不记得什么标志x_i,ng的建筑,或路牌什么的,这样很难找啊!”

林云衍始终看着窗外,忽然道:“啊,就是那家,花祺酒店!”

段砚行往林云衍那边挪过去,伸长脖子往外张望,马路对面的确有家花祺酒店,看门面至少三星级以上。

司机道:“你不是说晨风酒店吗?”

“我记错了。”

“晨风和花祺差很多啊,同志,你的记x_i,ng可以的。”司机带有几分抱怨地开着玩笑。

出租车拐了个大弯,调头到花祺酒店门口,放下林云衍。段砚行和他草草道别,目送他冲进酒店大堂。

“司机,走吧。”

车子又开动了,段砚行有些疲惫地靠着车窗,外面的灯华如云烟过眼,雨蒙蒙的夜晚总能勾起些潮s-hi的情绪。

段砚行想起了刚才林云衍站在马路对面淋雨的单薄身影,既而想到他说话的神情,不冷不淡的语气,犹豫的回答,眼底的一星幽暗……

越想越不对劲。

“司机,麻烦回刚才那家花祺酒店!”

“你们搞什么啊!”

“有点急事,我加倍付你钱!”

车子饶了个大圈,又转回了花祺酒店大门口,灯火通明中,一个清瘦的人影站在雨里头,面对马路神色茫然。

段砚行让司机把车子靠过去,车门打开,他探出脑袋浅浅地一笑:“我就知道。”

林云衍一脸的惊讶:“你怎么又回来了?!”

段砚行眼睛看向林云衍背后:“我想起你背这么大个包,不像已经在酒店住下来的样子,今天是礼拜五,这个时间你要是没预定房间,很难找到空房。”

其实最大的破绽,还是林云衍沉默了很久回答的“晨风酒店”,怎么想,也不可能把“花祺”记成“晨风”。

林云衍这个人一眼能看到底,不擅长撒谎,所以谎言很容易被看破。

林云衍处在雨里不动,眼睛清亮有神地看着段砚行,夜色里看不太清楚脸上表情的细微变化,只是段砚行感觉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里隐隐约约有一丝不安定。

段砚行伸手拽住他的手臂,往车内一拉:“跟我来。”

第十五章 贤惠的男人

人已经坐在车内,车门关上车子开了,逃也逃不掉。

滴滴答答往下淌的水迹沾s-hi了白色座套,司机几度发出不满的叹气,嚷嚷:“两位同志,这回上哪儿啊?”

林云衍心绪不宁地望着窗外,道:“总能找到有空房的旅馆,不然旅行社或火车站的招待所应该有床位,还是找个地方把我放下吧。”

段砚行马上驳回:“现在三更半夜下大雨,车不好打,你对路又不熟,上哪去找旅馆?”

林云衍闷了半晌,低声道:“我只要有个能睡觉的地方就好,挨过今晚,明天应该能找到酒店住。”

段砚行继续犀利地反驳:“火车站那种地方太混乱,骗子多,就怕你没找到能睡觉的地方,身上钱财先被人骗个j-i,ng光!”

林云衍转过头来,好笑道:“我不是第一次出远门,没那么容易被骗到。”眼睛定定地落在段砚行脸上,眸光清清似流水,虽通透,却婉转含蓄,“住你那里不太方便,我不想打扰你父母。”

林云衍这么一提醒,段砚行确然想到自己家里不方便。

一方面要是让林云衍知道他是黑道太子,林云衍这白纸一张不食烟火似的人,染缸都没浸过的样子,恐怕和他连朋友都做不成。

另一方面,老爷子卧病在床,家里在掌权的是对他恨之入骨的裴老夫人,天天用荆棘似的目光看他,他带回家的朋友想得到盛情款待简直天方夜谭。裴老夫人即使能默不作声忍下来,他也怕招待云衍的茶里被下毒。

司机等得不耐烦了:“喂喂,到底去哪啊?!”

“司机大哥,你稍等等啊!”段砚行摸出手机。

十年过去,以前的朋友都天各一方,段砚行目前能信得过并且能托付的人只有一个。

他打通了裴邵贤的电话,电话那头传过来的声音含糊不清,裴邵贤大着舌头醉醺醺地叫嚷:“谁啊,知不知道现在几点!……哦,是小寻啊?啥事呢,做梦梦见大哥了?”

半途语气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男人的谄媚贼笑,听得段砚行一身j-i皮疙瘩,差点改变主意挂电话。

清清嗓子,他忍耐地道:“大哥,我有个朋友,外地来的。酒店都客满了,我想让他暂时住你这。”

段砚行想到十年前裴邵贤不肯继承家业,和老爷子断了父子关系,离开裴家自立门户,一直独居在外。

裴邵贤以前是个除了工作就是窝在家里当书虫的宅男,兴趣爱好太广泛,自称没时间交女朋友,至今也没有结婚。

一个光棍男住市中心一百多平的高级公寓,再塞个男人过去应该不成问题。

裴邵贤也很爽快:“好啊,来吧!”

出租车司机犹如八年长征终于大功告成地把两人放下了车,一溜烟就消失在雨幕中,好像生怕又会被招回来似的。

小苑的名字雅致,公寓楼的名字更彰显业主才华。

段砚行非常满意地领着林云衍到达十五层,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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