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给了这么明显的暗示,自己怎么能不顺着对方的心意,将谜底揭开呢?

兰澧笑了起来,眼中的光芒一瞬亮得骇人,连车彦在旁见到都不由心惊。那高瘦男人却似乎毫无所觉,无所畏惧地回视兰澧,直到两人相距不过两步之遥。

静了片刻,对方突然率先开口。

“衡国主可是有什么事么?”很平淡的声音,音调几乎没有平仄,与他的面目一样,十分普通且单调。

兰澧闻得这个声音顿时猛地攒起了眉头,锐利的视线瞬间掠向对方的鬓角、额头与下巴等处,却心惊地发现那张平常的脸上居然毫无矫饰痕迹,就如同是天生那般一样,自然且毫无破绽。

天下的易容术,所掌握者无多,况且兰澧乃是其中翘楚,普通的易容在他眼中根本毫无遁形,而即使是手段极高的易容术,以兰澧的功底,哪怕不用触摸,近距离观察的情况下也可以看出端倪。而眼前这张脸,显然不是矫饰而出的,乃是真真正正的,就是这个人的脸!

瞳孔猛地一缩,兰澧垂在袖下的手不由攥成了拳头。深吸一口气令自己平静下来,兰澧稳了稳神,又再次打量了一下,的确,毫无破绽!

——也就是说,这个人并不是丰邪!

这一认知不由让兰澧大失所望。不过……即使自己判断有误,日间到现在,使团之人并未有出过宫门,也就是说,那个人还在宫里!就在这个大殿之中!想到这里,兰澧再次振奋j-i,ng神,眯起眼睛,视线投向殿内其他面色各异的使团众人——

既然丰邪并没有易容成这个方亚迩,那就是矫饰成了其他人的面孔!

可是接下来,当兰澧自每一个人面前缓步踱过,细细打量每一张脸之后,失望再次袭上心头,这里的每一个人,包括蒋少闽在内,脸上都没有任何矫饰过的痕迹。换言之,丰邪并不在此处。

那么,他到底在哪里?

☆、只为一眼

对于丰邪确实曾在衡王宫中出现过一事,兰澧并没有任何怀疑。只是最后却被他失了踪影,实在是有些始料未及。

如果说四处宫门皆没有曦国使团成员出入的记录,那么很有可能丰邪是乔装成了其他人潜出宫外。虽然心中不甘,兰澧又命车彦安排人手在笃城四处搜查丰邪的踪迹,却也知道凭这人的本事,恐怕难有收获。果不其然,封锁城门仔细查探了半个多月也没有找到这人的影子。

而蒋少闽一行在遭遇了“刺客事件”之后的第二天,便气冲冲地离开了笃城。虽然兰澧此举相当于是打了曦国一个耳光,但是一来使者团仅有二百余人,掀不起什么大风浪,实在是不足以令兰澧放在心上;二来情势所迫,衡国固然不想与曦国立刻翻脸开战,而曦国也是同样的境地,所以兰澧并不担心此次让曦国使团吃了大亏会影响到大局。

虽说此次曦国来使当殿赠礼令兰澧愤怒万分,痛恨丰邪的羞辱,但心里也在暗暗怀疑这是否是对方的真正来意。不过蒋少闽等人离开后数日,笃城依然十分平静,兰澧的疑心这才稍稍开释。而且鉴于礼尚往来,使团归去之日,兰澧还是差人以最快的速度打理好了回馈曦国主的礼物,同时,也践行之前的诺言,送了丰邪一份出人意料之外的“大礼”。

虽然蒋少闽也曾开口询问过这份“礼物”到底为何物,但兰澧却坚称此物乃是自己j-i,ng心挑选,诚心赠予丰相的“大礼”,须他亲手查看才好。蒋少闽无法,只好带着回礼率使团起行。于是短暂地在笃城停留过一段时日之后,曦国使团一行便打道回府,赶往尧都。

数日后,衡国境内,霸州城。

霸州城距离衡都笃城并不远,只有几日路程而已,东西往来人数众多,十分繁华。此刻,在外城一家规模颇大的客栈后院,那显然是为富贵之人单独而设的院落房间里,不时传出器物被破坏的“噼里”“哐啷”声,间或夹杂着沉重踉跄的脚步声,和男人带了些宣泄意味的低吼声。

“大人!”见那修长俊美的男子走上前来,两名守在门外一身便装打扮的大汉立即拱手见礼。

“你们都出去罢。”来人淡淡道:“我来照看这里。”

“……是。”两名大汉对看一眼,识相地没有坚持。对着这位相爷身边的红人拱手一礼之后,便退出了院子。

在门外静静站了一会儿,等到那里面的声音渐次低了下去,进而再听不见,展青扬这才推开房门,慢慢走了进去。

偌大的房间里一片狼藉。原本富丽的陈设全部被此间主人摧毁成了碎片,桌椅短榻,乃至宽大华丽的大床也被人用剑削成了碎木条,地上全部都是陶器碎片和早已面目全非看不出原貌的碎屑,就连原本光滑整齐的墙上,都有数道极深的剑痕。

而诡异的是,整个房间的正中央,居然还残存着一件完好的物品。显然主人珍惜非常,便连装载它的木箱都没有一点损坏的痕迹——

那是一座青铜钟,约有半人高,上面雕刻有j-i,ng致繁复的花纹,外形古朴自然,一看便是上品。

而此刻,一个手持长剑,双目赤红,发丝散乱却难掩其凌厉气质的高瘦男人正死死地盯着这座铜钟。长时间破坏式的发泄令他有些气力不支,粗重地喘息着,脊背却依然努力挺直,仿佛在用这种方式表达着自己不肯言败之心。

展青扬看着房间中那人近乎疯狂的表情,再看看那座铜钟,心中蓦地一痛。

“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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