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泙只抬眼淡淡看了少年一眼,对他微微颔首,却不发一言。

“相师兄,这位……”

“绛泉,老师现在何处?”还不待少年发问,相昊然已然出言相询。

“先生此刻正在主屋哩。”

“唔。”未及多言,相昊然已急急引着兰泙和辛川往格局正中的主屋而去。

“哎——相师兄……”在后面不解地叫了一声,相昊然却只丢给绛泉一个潇洒倜傥的背影。

师兄这是怎么了?以往他回山之时必定先与师兄弟们调笑一番方肯去见先生的,今日可是日头打西边出来了么?

还有那人……眨了眨眼睛,绛泉面上疑惑之色浮现——那面目冷淡之人与当年的兰衡君,如今的衡王居然长得那般相像,真是奇事一件!更令人生奇的是,他似乎……认得我?

正在绛泉暗自疑惑之时,相昊然已然引着兰泙进了主屋。

“老师,学生回来了。”一俟进门,相昊然便跪在了地席上,对端坐在对面的白发老者恭敬施礼,神态恭谨十分,往昔的轻佻浮夸之气一丝也无,宛如换了一人般:“昊然幸不负老师所嘱,已将贵客兰泙请至眉山。”

“起来罢。”正闭目而坐的老者闻言睁开双眼,视线在相昊然身上顿了一顿,随即投向正端端立于一旁的兰泙,对他微微颔首一笑,随即慢慢站起身来。

“是。”相昊然闻言施施然立起,垂手侍立于一旁。而兰泙面上线条一缓,浮起一个浅淡至极的笑容,跨前一步,上前施礼道:“老先生,数年未见,可一切安好?”

“老夫一切尚安,有劳挂心了。”眉山老人依然一身灰色深衣,头发须眉皆白,淡然祥和,似乎时间并未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一如往昔。

视线在兰泙身上略作打量,老者面露微笑道:“几年未见,兰小兄弟居然已是长得这般高了,看来老夫不服老也是不行了,呵呵……”

“老先生如何这般说?”兰泙的声音染上了一层暖意,笑笑道:“与四年前相比,老先生看起来j-i,ng神反越加好了。”

老者闻言呵呵一笑,慢慢捋须,却是笑着摇了摇头。

看着这面前的一老一少,相昊然在旁边惊得眼珠子差一点掉出来。这个叫兰泙的寡情杀神冰块儿木头居然会笑?!而且还笑得这么……呃……勾人?

还有,老师认得此人是不必说的了,可是两人之间如何会是这般亲热态度?记忆中似乎还从未见过老师对门下弟子表露过这样的亲切神色。意识到这一点,相昊然发现自己有点嫉妒。

而自进门伊始便紧紧贴在兰泙身侧的辛川早已看呆在那里。大哥他……他他他,他居然笑了?!

不过哥哥笑起来,还真是好看呐……

相昊然瞄眼瞧到辛川那看痴傻了的样子,顿时心中更是不爽——果然小屁孩儿一个,看得口水都要掉下来了,哼!

唯有猴儿不被兰泙笑容所惑,端坐在主人肩头,小猴儿尾巴不时在屁股后甩一甩,显是在这样拘束的环境里不耐烦得紧,却又不敢造次,难耐十分。

“对了,这位是?”

“这是舍弟辛川。”见眉山老人目光转向自己身侧,兰泙在旁边略作介绍,随即拍拍小弟肩膀,轻声道:“小川,见过老先生。”

“啊?哦……”呆立的辛川这才回神过来,急忙上前行礼道:“吉纳辛川见过老先生。”行的却是吉纳家族的族礼。眉山老人见状却也并未露诧异之色,只微笑着点点头。

“昊然。”

见老者召唤,相昊然急忙上前一步,低首应声道:“学生在。”

“你且带了这位吉纳小兄弟下去休息,好生照顾。数日奔波,你也累了,就不用过来了。”

“是,老师。”

辛川显然有些不情愿,但看看兄长那不容通融的脸,只好乖乖松开拽着兰泙衣襟的手,随相昊然去了。

这边兰泙瞧了瞧屁股上似长了刺似的灵猴儿,无奈一笑,也一展右臂,让它出门自去玩耍去了。

打发走了不相干的人,木屋中顿时安静下来。眉山老人望了望猴儿蹿出去的影子,抬手捋须笑道:“没想到当初老夫竟然走了眼,这猴儿居然是世所罕见的五梅灵猴儿。”

猴儿身上的白点依然被兰泙用墨隐了去,眉山老人既然如是说,显是一早便知晓了。兰泙也不觉诧异,这眉山老人居于深山之中却知天下事,肯定自有他其一套消息网络。

点点头,兰泙道:“四年前我身中剧毒,多亏猴儿以血喂食方渡过一劫。这几年又为我寻得多枚灵果,多方调养之□体方才渐好。”

“哦?”眉山老人闻之疑惑道:“灵果?”

“正是。”兰泙便将这几年的经历约略对老者讲述了一番。

眉山老人听闻后不由仰天叹道:“卿果然是非常之人呐!”

非常之人?兰泙正待发问,却见老者双目炯炯,再次望向面前的颀长青年时,话锋陡然一转:“如今兰小兄弟去了易容,样貌果然肖似衡王兰澧!”

兰泙闻言,脸色顿时一惨。

初次上得眉山之时,兰泙乃是矫饰后的平淡面孔,故而他认得四年后的绛泉,当年的白衣童子却不识得他的面目。而眉山老人之所以能一眼认定他便是兰泙,自是因为老者一早便知晓他真实身份的缘故。

虽然眉山老人所言俱是事实,但是对于此刻的兰泙而言,却完全是锥心之语。

☆96、惊天之秘 ...

不欲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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