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兰泙又从衣袋中取了一把晒干的东西,丢入火中,很快,洞内便弥漫着一种让人实在舒服不起来的味道。那是艾草,用来驱蚊蝇。虽然兰澧已经慢慢熟悉了这个味道,但是闻起来依然有些头晕。

“睡吧,明日还要赶路。”兰泙将几件外衣铺在地席上,合衣躺在一边,让出另外半边。刚闭上眼,便感觉有人欺身过来解自己的衣衫。

“做什么?”话音未落,兰泙已经猛地抓住那只在解自己腰带的手,眼睛紧紧盯着眼前这低头看着自己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映着火光的原因,兰泙一双湛然的眸子里似乎有一丝惊慌一闪而过。

“给你换药啊。”兰澧玩味地看着那双晶亮的眼睛里瞬息万变的情绪,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一动不动地任这个有力的小家伙抓住自己的手臂,只是笑吟吟地看着他。

“哦……”兰泙有些懊恼自己这么反应过度,握紧他的手依然没有放开,一会儿才道:“不用了,我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兰澧不语,只是静静地望着他,眼睛里却有一种不容拒绝的坚持。

“那……好吧……”兰泙在兰澧的眼光中败下阵来,将头别到一边,放开他的手,慢慢从地席上坐了起来。

兰澧满意一笑,动作轻柔地解开他的腰带,拉开外衣,随后是中衣和里衣,取了药和干净的布带,重新给兰泙上药。伤口恢复的速度比兰澧想象得还要快,大约是因为泙儿年轻力健,或者是这伤药确实药效极好,或者是伤口的位置没有在活动容易触及的地方,不易崩裂……

脑中这样想着,兰澧慢慢给兰泙重新包扎好,却对着在昏暗火光下越发显得细腻的肌肤渐渐出神起来,略有些薄凉的手指不由抚上刚包扎好的白布条,慢慢滑到布带边缘,随后指尖触到了兰泙白皙的肌肤,流连滑动。兰泙本是闭着的眼睛不由眼睫一颤,被兰澧触到的肌肤也如同受惊般战栗起来。

“你……”猛地抓住兰澧在自己身上滑动的手,睁开眼触到兰澧深邃的几乎如同黑洞般的眼神,兰泙突然有一种错觉,似乎自己就要被那一片黝黑吞噬殆尽,就连要出口的话都被自己吞回肚中。

兰澧脸上失了往常温润如水的笑容,定定地盯着他,乍一看那双眼睛漆黑无波,兰泙却能感觉到那下面隐藏着的波涛汹涌,就连抓住的那只手都开始变得烫热起来。

心里突然一阵烦躁涌上,兰泙忍不出开口:“你……一直都是这样对兰泙的么?”

兰澧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反手握住兰泙的手,笑意浮上眼底,低声道:“我知道你是谁,一直都知道。”说着,另一只手也握了上来。

他没有将我当成那个已经死去的人。

兰泙心上似卸下了一块大石般骤然松了一口气,接着又是一阵迷茫浮上心头,烦躁挥之不去,反而更加浓重起来。手中使力,便从兰澧紧握的双手中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草草地将衣衫穿好,便翻身躺下,也不看兰澧,只低声道:“快睡吧,明日还要早起。”

身后低不可闻的一声轻叹,随即有声音传来:“好。”

耳边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兰澧也在他身后躺下,还有一件衣衫盖在自己身上。兰泙闭上眼睛,脑海中的思绪却如翻江倒海般上下翻涌,搅得他心如乱麻。眉头越皱越紧,耳边听得柴火燃烧的噼啪做响声,却睡意全无。

自从记事以来,兰泙一直心如古井,淡然无波,不论别人对他好也好,不好也罢,哪怕外面风云变幻,波诡云谲,他依然鲜少心起波澜。但是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来,或者更确切地说,自从第一次见到兰澧以来,这个人就如同一阵狂风,吹皱了自己一向平淡的心湖。

开初的时候,兰泙还可以以还魂的这个身体保留着对兰澧浓重的情感,所以自己也受了影响来为自己开脱,可是这段时日以来,兰泙越来越发现,这个说法已经无法站住脚。

如果说以前还可以自欺欺人,但那日在东佃城客栈夜晚入浴的一幕却让他无法遁形。就在兰澧为他擦身的时候,他居然发现自己起了反应!他居然在兰澧触碰自己的时候,对这人生了□!

所以他才那样狼狈地逃出了客栈,逃离了兰澧的视线。

所谓情生无痕,兰泙也不知道何时自己对他起了这样的心思。而今晚兰澧的话也让他放下了心里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每次兰澧对他照顾得无微不至之时,他都会忍不住怀疑,那人是不是只是因为自己住进了他儿子的身体,所以才这样对自己照顾有加,千方百计将自己留在他身边。

可是,如果他这样说的话,就代表自己所介意的根本只是多余而已。

那么,自己又在烦恼些什么呢?

☆、夜战狼群

兰泙是个淡漠的人,虽然没想过自己居然会喜欢一个男人,但是真的喜欢了,也不觉如何惊世骇俗,根本不在乎所谓的男男相恋所引起的别人异样的目光,更对这些条条框框社会规则视若无物。况且这个世界对于男人相恋一向持比较开明的态度,而且虽然兰澧与自己这个还魂而来的身体是父子关系,但是两人却都知道,实际上并不是。

那自己却为何如此?

兰泙睁开眼睛,盯着被跳动的火苗映s,he到洞壁上的巨大黑影怔怔出神,周围十分寂静,只能偶尔听到远处传来的野兽的嚎叫声。半晌终于心中低叹一声,明白过来。

自己习惯了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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