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秦澈正欲请教殷沐晨刚才行针的方法,却见殷沐晨闭著眼轻抚腹部,一脸疲倦之色,慌忙问道:“殷药师,你身上可有不妥?”
殷沐晨忙了这半日,觉得有些疲惫,偏偏肚子里的小家夥却精神得很,不断地伸展拳脚,让他觉得有些吃不消,只顾用手轻柔安抚。这时听秦澈担心地问话,张开眼微微一笑道:“我没事。”
说著心下叹气,刚刚行针不过运了几分内力,就疲惫成这个样子。
马车行至皇宫玄武门前,孙琦已经候在那里。扶了殷沐晨下车,略有些埋怨地道:“殷药师这是去了哪里?说了在御医院,怎的又到宫外去了。若让皇上知道了,还不扒了奴才一层皮。”
殷沐晨与秦澈一起走向御医院,对跟在身边的孙琦微笑道:“既然如此,还请孙总管对皇上隐瞒此事。”
说话间到了御医院,却见几位老御医神情严肃紧张地站在厅前,几个御医院侍官和宫中的宫女在药阁来回奔走,一片忙乱景象。不等孙琦开口问话,其中一个御医匆忙走到殷沐晨面前,神情是又急又怕,语调都颤抖著道:“殷药师,请尽快前往德馨宫,皇後危险了!”
临碧听竹22
建档时间: 1/27 2009 更新时间: 01/27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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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碧听竹
22
德馨宫中也是混乱一片,刚进入正厅便听到卧房中皇後凄惨的呻吟声,宫女端著水盆和布巾进进出出。殷沐晨几步跨入卧房,见几个宫女正给皇後擦汗喂药,常御医和赵御医站在床边,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
赵御医见他走进立刻迎了上来,急道:“殷药师,皇後似是误服红花,情况紧急,在下实在无能为力,请殷药师快……”
不等他说完殷沐晨已走到床边,皇後痛得神志模糊,但见到他走近似乎立刻清醒过来,向床里面躲去,恐慌地连说:“不要……不要……”
床边的一个宫女按住了皇後胡乱挥动的手,让殷沐晨诊脉。殷沐晨手指搭在她腕上,神色渐渐由冷静转为疑惑。抬眼望向榻上,只见锦被已被染上一片血红。
殷沐晨回身走到赵御医身边,却注意到常御医有些奇怪的神色。他不动声色,平静开口道:“皇後误服红花剂量太大,我也无能为力。请二位按常规办吧。”说完便匆匆离开了德馨宫。
御医院中,秦澈见殷沐晨这样快就回来了,并且神色凝重,便迎上前问道:“殷药师,皇後怎样了?”
殷沐晨皱眉思索片刻,问道:“秦兄,自皇後有孕以来,你可为她诊过脉?”
秦澈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茫然道:“没有。皇後究竟怎样了?”
“胎儿已经保不住了。”殷沐晨道。
秦澈大吃一惊。
而殷沐晨此时也是惊疑交织,不知该如何是好。刚才为皇後诊脉,胎儿脉动已几不可探,无力挽回。但虽然如此,他却清晰地诊出,皇後怀胎时间并不是先前御医所说的近六个月,而是刚刚五个多月。由此推算,皇後受孕的时间正是在轩辕翊离宫期间。如此看来,皇後腹中胎儿并不是轩辕翊的骨rou。
殷沐晨望向一脸茫然不解地呆望著他的秦澈,心中也完全乱了。
轩辕翊赶到德馨宫时,一切已经结束。赵御医和常御医已经帮助皇後娩下死胎和胎盘,给她施针止了血,命人去准备了补血养身的汤药。轩辕翊走到床边,夏雨莲睁开眼睛,向轩辕翊伸出手,哭道:“皇上……”
无端端失去了一个孩子,轩辕翊的心情也很沈重。安慰地轻轻握住夏雨莲的手,轩辕翊沈声问一旁的常御医:“究竟是怎麽回事?怎麽会突然这样?”
常御医道:“皇後误服了红花,剂量很大。微臣无能,无力挽回。殷药师来诊过,也无能为力。”
轩辕翊闻言皱眉道:“误服红花?怎麽会误服红花?皇後,你之前吃过什麽?”
夏雨莲虚弱道:“只有平常的汤药。每日午後都会服的,可今天,今天……”说著低泣起来。
轩辕翊转向一旁的孙琦,低声喝道:“给朕查!给朕查出药是谁准备的,是谁下的红花,朕要把他千刀万剐,以命抵命!”
常御医道:“禀皇上,皇後的汤药一向是德馨宫中的侍官到御医院准备的。”
轩辕翊的目光扫向房中站成一排的宫女和侍官,那冷厉y-in沈的神色令他们皆噤若寒蝉,齐齐跪下。
似乎是受不了这等压力,突然有一个年轻的小宫女哭喊道:“皇上饶命!今日是容儿为皇後娘娘煎药,但是容儿什麽都没做,请皇上饶命!”
轩辕翊冷声问道:“那你可看到了什麽可疑的人吗?”
容儿哆嗦半晌,嗫嚅道:“奴婢……奴婢在药阁煎药,什麽人都没看见……只在中途去取药材回来时,见到殷药师从药阁里出来……”
“咚”地一声响,轩辕翊猛地站起身,带翻了椅子。似乎惊讶得失了言语的能力,他只目瞪口呆地望著那个跪在地上恐惧地小声呜咽的小宫女。
孙琦也大吃一惊。但他觉得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殷沐晨居然会加害皇後,感觉有什麽不对却又一时说不出来。
皇後一声凄厉的哭嚎突然打破了这片寂静,孙琦转头望去,见她挣扎著半撑起身子,扯著轩辕翊的衣袖,声泪俱下地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