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适之点点头,轻声说道:“但还有个问题,刚才那位内侍可曾说过去何处领腰牌?”

林秀傻眼。

他转身问道:“你方才便察觉到这个问题了?”焦适之点点头,并解释道:“看他刚才的做派,就算我询问了,他们也不会告诉我们,我便未开口。”

林秀郁闷了。

“适之,你是不是漏了个可能?传言太子殿下喜好玩乐,桀骜不羁,为何不是他整蛊我们?”沉默了片刻后,林秀又活泼起来,转头询问正在翻书的焦适之。

焦适之微愣,其实这才是最有可能的一个事实,但他却下意识忽略了。

“听说此事是太子殿下主动提及,即便太子殿下好顽,此乃己身所愿,断不会有厌恶之理。”沉吟半晌,焦适之轻声说道。林秀若有所悟地点点头,无奈地说道,“看来我们现在也只能等到太子殿下想起我们两个闲人了。”

“若真等到那个时候,只会让太子殿下嫌弃我等无趣,不能等到那个时候。再过一个时辰,我等便找人带我们过去。”焦适之摇头。

“找人?宫内有何人会听我等的话?”林秀疑惑。

焦适之淡淡一笑,没再说话,低头继续看着手里的书籍。林秀托腮无聊,又无处可去,也只得百无聊赖地呆着,最后不得不跟焦适之借了本书消磨度日。若是林秀原先的先生在此,定然大发感慨,原来林少爷还有主动看书的时候。

不过他们盘算虽好,耐不住有主儿早就蠢蠢欲动,按耐许久,终于忍不住翘课来寻人了。

刘瑾哭丧着脸跟在太子殿下身后,知道明日怕又会被今日的太傅所弹劾了。但天地良心,这一次着实不是他引着太子殿下往外跑,而是另有他人啊!他就知道,太子殿下对昨日的那两个侍卫很是上心,尤其是焦适之。

幸好他已经做好准备,让谷大用好好迎接他们两个,先留个好印象,再徐徐图之。就算太子殿下此时对他们上心,不过两日很容易又会丢到脑后头去了。刘瑾作为太子身边得宠的近侍是再清楚不过了,只是在太子正欢喜的时候不能去触霉头。

“刘瑾,侍卫的住处在何处?”朱厚照翘课之后心情甚好,连宫道上清脆的鸟鸣声都觉得十分舒心。

这件事是谷大用安排的,虽然朱厚照问的人是刘瑾,他却连忙接着说道:“殿下,小人把他们安排在后殿,绝不会惊扰到您的休息。”原本被抢了话头,刘瑾还脸色微动,一听到谷大用的话,心中连骂了几声蠢货,倒是庆幸他没张口了。

东宫本来并没有贴身侍卫一说,守卫在周边侍卫众多,保护端本宫自是足够的。弘治帝的本意并不是为了给朱厚照挑选多么强悍的保护者,刘瑾等人虽然服侍周道,却只会引着太子到处玩乐,借由朱厚照这次要求,他更多的是为了给朱厚照再找几个适龄的比较正经的玩伴,至少别再发生偷跑出宫的事情。

因为这样,所以两人住在哪里都是可值得商榷的,住在正殿的稍间也可,住在后殿也可。只是刘瑾没想到谷大用会把人塞得那么远,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就算不想他们在殿下眼前晃悠,也不能表现得如此淋漓尽致。

“你是说,你把孤的两个贴身侍卫,安排到后殿去了,那孤若是有急事找他们,还得让他们从后殿再跑过来?”朱厚照挑眉,似笑非笑。

谷大用心中一紧,诺诺不敢言。

朱厚照懒得再看他一眼,直接问道:“今日是谁被派去带领的?”看着谷大用那模样,就知道不可能是他自己过去。

“回殿下,是小三子。”谷大用战战兢兢地回答。

“把人打上十鞭,贬去洒扫处,不论是谁都不得提他出来。”朱厚照轻飘飘丢下这么句吩咐,又嫌弃撵架太慢,自己大步赶回端本宫。身后一行人噤若寒蝉,无人开口。

刚才朱厚照的命令看似简单,却让所有内监都有种兔死狐悲之感,被贬去洒扫处虽然倒霉,但未尝没有重来之日,但有了后面那句话,便永远不得翻身。

就连刘瑾都有些迟疑,毕竟这小三子素日里除开他们几个,也算是比较得殿下喜爱的,因为他会一手独门口技,常令太子十分欣喜,未曾想今日说贬就贬,说罚就罚,难不成这两人真不同往常?

可最关键的一处刘瑾却未看出来。

坐在车窗旁的焦适之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红色直身映得他唇红齿白,煞是好看。刘瑾身处深宫,见过的美人无数,却少有如焦适之这般一面惊鸿,触之难忘。这并不是说焦适之的容貌比女子还娇艳,而是恰恰红衣履身,才衬得美若桃花。

刘瑾心中闪过好几个念头,最后都被压了下去,但心里对焦适之的看重却多了几分。不是刘瑾过分谨慎,而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个焦适之是哪点被太子殿下看上了,就算焦适之貌美,宫中也不是找不出几个美姿容的男子,作为一个兢兢业业以揣摩主子心思为生的内侍,如果不能猜透这点,他就白活了。而从太子回宫之后便派他去查探这点来看,应该是在宫外遇上的。但刚才这位焦少爷的神情决然不知道太子的身份。虽以太子的性格这反倒才是正常的,可刘瑾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焦适之不用抬头,都知道对过的内侍心中涌动着种种揣测,因为他自身也是如此。作为一个刚刚才知道入宫原因的他来说,刘瑾的话并不能完全相信。不是说刘瑾在欺骗他,而是焦适之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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