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一愣,继而抚掌大笑,“是是是,是我想差了,是我想差了——”

“罢了罢了,你愿出宫便出宫去吧,原是我担心错人了,现在我倒是需要为焦家担心了。”朱厚照摸了摸下巴,玩味地说道,明明还是个八九岁的孩子,却硬生生从刚才的动作中透出邪气。

“这么晚了,我就不打扰适之休息了,按惯例你该是后日出宫,明日我带你看点好玩的东西,算是今夜的回礼。”太子兴高采烈地走了,留下后悔的焦适之,殿下啊,他还真是不太想看那个“好玩的东西”。

“对了,适之。”朱厚照猛然又从窗户探出头来,“这个给你。”差点把今夜悄mī_mī来的目的给忘了。

一个玉坠划起弧度落到了焦适之手中,朱厚照笑眯眯地走了,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曲子,真是来也高兴去也高兴。

焦适之看着玉坠中间被纹路环绕在中间的“适”字,整个人都怔住,许久后眼底流露出淡淡却无法抑制的笑意。

今日是他生辰……连他自己都忘了。

20.第二十章

焦适之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头特别疼。他用力揉了揉额角,觉得肯定是昨天晚上太子临走前留下那句话的后遗症。但当他看到放在枕边的玉坠时,眼眸中依旧流露出几分笑意,摇了摇头,起身穿衣,顺手把玉坠放进一个小荷包里,挂在腰间。

待他出门时,正好碰见侍卫巡逻。起先焦适之以为所有的皇宫守卫都是锦衣卫,直到后来入宫后才清楚,锦衣卫的地位甚高,皇帝出巡把守午门这些都是他们的职责,不过宫内的守卫多半还是其他亲卫。许是因为锦衣卫的名声过盛,才导致民间误解。

焦适之静立等他们离开后,才顺着他们相反的方向慢悠悠地走去,今日太子似乎有什么“好”主意,然而焦适之并不是很想知道。等到了寝宫后,焦适之正好听到高凤的声音,他是个比较瘦弱的人,在太子这一群大太监中也不是很起眼,却偏偏是两个侍读之一,焦适之不认为他真如表面那般。

“殿下,还是多吃点吧,您今个儿都没怎么动过。”高凤苦口婆心地劝道,今晨他们进来才发现太子昨晚溜出去了,那床边的衣裳分明不是昨夜换上的,这位小主子这样的举动常有,不落痕迹地溜走,好在东宫侍卫众多,总有人暗中保护,倒也不是特别惊人。但这几日不知怎么,原本并不挑挑食的太子经常不吃早膳,急得他们几个伺候的团团转。

焦适之入殿的时候,就见太子站在桌边一脸小嫌弃的模样。焦适之哑然,走到太子身前,还未行礼就被他叫了起来,立刻笑眯眯地说道:“适之,我带你去看点好东西。

这神速的变脸啊!看了眼旁边纹丝未动的早膳,焦适之都能感受到刘瑾高凤内心的哀嚎。不过高凤他们在太子面前还是有几分薄面,最终还是让太子喝了半碗粥,然后全部被太子命令隔着三丈远不许靠近。

焦适之感受着身后几位内侍欲哭无泪的表情,轻咳了两声,正色道:“殿下,可否告知卑职,你想带卑职去哪里?”朱厚照眼眸清亮,含着笑意,“既然是好玩的东西,那便是惊喜了,怎么能够提前知道呢?”焦适之哑然失笑,默默地跟在朱厚照身后。

说来惭愧,焦适之来宫中都三个多月,但除了东宫与坤宁宫,再也没有去过其他地方。普通侍卫还有轮休的时候,但焦适之做的是贴身伺候的活计,虽然不需要他做什么事情,但从朱厚照睁开眼睛到他安寝之前都没离开过太子身边,这么算下来,他几乎是没有自己的空闲时间的。直到最近,太子撒欢儿地在宫中晃悠,焦适之才熟悉了附近的宫殿。

不过今日,太子要去的地方显然距离挺远的,因为他们在走了小半个时辰后,刘瑾小心翼翼地从后面溜达上来劝道:“殿下,这路程还有小一半呢,还是坐撵车吧?”站在朱厚照左后方的焦适之明显能够看到太子额头晶莹的汗珠,但视线触及太子倔强的神色,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只见太子飞了一个嫌弃的小眼神,“我叫你们隔着三丈远,难道没听到吗?自己仔细数数,赶紧滚回去!”刘瑾老老实实滚回去了。

“殿下,刘公公他们也是好意。”焦适之忍笑说道,即便他知道刘瑾是个小人,但他刚才脸上的神色实在好笑。太子漫不经心地横了眼焦适之,淡声说道:“适之,他担心的可不是我的身体,而是他的位置罢了。他们几个在我身边好几年了,伺候得倒也尽心,不过时间久了心思也就多了。”狐假虎威久了,就觉得自个儿也是只老虎了。

焦适之若有所思,但细细想去,那是敲打,也是回护。人心苦不知足,悬崖勒马也是善事,以太子的心性,自然不会亏待他们。只是太子才八岁呀,如此思虑,还真的是思来想去焦适之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形容,人小鬼大这四字又太不尊重太子了。

无奈摇头,焦适之把念头转回来,瞧着太子的态势,前头还有小半截路程。一路上太子与焦适之搭话聊天,不一会儿也就没在在意这个了。好容易终于到了,一路上焦适之细数了一下,他们穿过了不下于三道大门,几乎直接出了皇城。但西华门这处皇宫守卫仍在,显然还是属于皇城内。

不过这么数下来,他们几乎横穿了整个皇宫,怪不得刘瑾还冒险来求,焦适之看着太子一头汗水的模样,也是有些担心。毕竟是冬日,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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