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伺候并负责这件事情的太监连忙近身,“回太子殿下,这人都是按吩咐到齐了的。”

朱厚照神色骤然淡漠,看都不看他一眼:“我说少了一人,那便是少了一人!”

他冷眼一扫殿下的比试,完全没有半点兴趣,“把焦君给我叫过来。”太监完全不敢抬头去看旁边的皇上是如何示意,抖擞着身子下去了。太子虽好玩乐,平日也随和异常,但若有人真的惹他发火,别说明日的太阳,便是求死也是个难得的解脱。

弘治帝并没有阻止儿子的行为,只是叹息着想到,待会又得给他收拾烂摊子了,早知道今日就得把皇后拉出来一起看戏,也免得白白担了那份后果。

焦君被内侍叫住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雀跃,反而带着震惊,不论如何,他的官职并不能引起台上几位的关注,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他的背后冷汗滑过却毫无头绪,只能小心翼翼地跟着那个同样脸色难看的内侍过去。

而此时绝大部分的人眼睛已经没有注视着场中的比试了,几位最经常接触太子的内阁大臣面面相觑,表示他们并不是很想知道要发生的事情,甚至不想参与进去。这位太子殿下太能闹腾了,他们老胳膊老腿实在折腾不起。

虽然皇上的命令是五品以上的京中大臣都要带符合年纪的孩子进宫,但实际上有很大的余地可以改动,毕竟许多官员对自己孩子一紧有了明确的规划,尤其是内阁或者一二品的大臣,不过他们的岁数也够大了,通常而言也没有符合年岁的孩子。弘治帝并不是不近人情的皇帝,相反他很能体察下情。即使儿子要捣蛋,界限他还是有把握的。

当然,这是在朱厚照没有强烈要求的时候。

而眼下,原本想按照剧本来的朱厚照发现他绕了一个大圈,居然连想见的人都没见着,太亏了!生气,太令人生气了╭(╯^╰)╮

7.第七章

焦君走到太子面前时,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知道那肯定不会是件好事,因为朱厚照的脸色实在是难不,不是,应该说他面色沉寂,面无表情,着实让焦君心中发慌,这跟刚才那个看起来一直笑眯眯的太子殿下截然不同。

“焦君?”他听见太子尾音轻扬,似乎是在确认是不是这个人。

“臣在。”

“你的儿子呢?”随着焦君的肯定,朱厚照漫不经心地扫了眼他,接着下一个问题被抛了出来。

焦君猝不及防地被这个问题砸中,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作答,在发现随着他的沉默气氛更加冷凝的时候,他急忙开口,“微臣的儿子犯下大过,臣认为他并不能承担起守卫在殿下身边的职责,因而并没有带他入宫。”

大过?朱厚照挑挑眉,低头看着桌上的名单,“你儿子名唤焦适之?”

“回太子殿下,正是。”

朱厚照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刘瑾,“带着我的腰牌,现在去焦家给我把焦适之带进宫来。”资料是刘瑾负责收集的,对于这几家的住宅地址他也记得清清楚楚,当即领命而去。

弘治帝全程都只是在旁边看着,并没有尝试去阻止儿子做些什么,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手,随后把目光落到场上的比试。朱厚照眼神微眯,随后点点头,起身往后殿走去,而他身后,焦君被两个强壮有力的太监一左一右领着往同样的方向离开。

礼部侍郎焦芳看着殿中正在比试的自家儿子,又看了看刚才被太子带走的焦君,似乎有什么东西脱离了掌控虽然这次的宴会只是太子的一场胡闹,但对他们这些中低层的官员来说也不失为一个好的机会。只要能够成为太子身边的近身侍卫,几乎就得到了一条阳光大道。

现在除了太子,皇上并没有其他子嗣,后宫里帝后二人关系融洽,并没有其他妃子的存在。如果不出意外,太子便是板上钉钉的下任皇帝,成为这样一位殿下身边的侍卫并没有什么不好。除开另外安排的族中子弟,他们并不以这件事情为耻。上层官员有他们的去处,而他们也自有他们该去的地方。

只是焦家焦芳眉目一沉,为着前几日所发生的事情而懊恼,如果不是焦君的母亲与他母亲有旧,今日他根本不可能带他进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若不是外头的流言,今日琼儿的机会便大多了。

各人有各人的心思,就在他们相互刺探的时候,一辆马车正从宫门而出,急速地赶往目的地,丝毫不敢怠慢。

没有人敢在太子殿下发火的时候懈怠分毫。

焦府。

“少爷,你今日怎么亲自动手收拾起衣服来了?”刘芳去小厨房弄了点茶水过来,自从焦适之再度被释放出来后,虽然不允许焦适之出去,但刘芳要点什么东西还是挺容易的。毕竟他们这些坐下人的也捉摸不透现在上面人的意思,要是不小心把大少爷得罪彻底,而他又咸鱼翻身,岂不是自找麻烦。

焦适之知道他们的心思,却也懒得理会。他埋在衣柜中翻找了半天,沉吟着说道:“我记得娘亲曾给我做了身衣裳,不过那时候颜色不太适合便收起来了,你收在哪里了?”焦适之自幼不喜欢太多的人跟在身边,所以从小到大身边只有刘芳一个书童,他身边的事情大多数是刘芳在负责的。

刘芳一愣,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焦适之,确保他没生气之后才挪到一个角落里把一个小包裹取出来。

那身衣裳是龚氏在去世前给焦适之做的最后一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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