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其中最让他担忧的却还是焦适之。

即便牟斌把焦适之的痕迹全然抹去,几乎没有查到他身上的可能。然而他却偏偏还是锦衣卫的指挥同知,若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把他调离,焦适之定然不允。而且朱厚照也打算把宫内守卫都交给他安排,若是适之没有突出的地方,难以服众。

朱厚照自然不会在意旁人的眼光,但如果一意孤行只会让焦适之陷入不利的局面,他只能谨慎再谨慎。而在这个时候,焦适之的建议让他想到了另一层掩护。

牟斌的保障并不完全,若是再加上几位内阁大学士,那才算完整。要发现一个人是否在做某件事,只需要观察他的人手有没有任何变动,即便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事情,可前后联想起来也能够猜个□□不离十。

可如果很多个人同时在动呢?分属于不同的人,不同的党派,甚至完全不相联的官员,怎么从中猜到事实的真相?

面对着几位大臣的疑惑,朱厚照露出个笑容。

看,他是多么的真诚啊。

正德元年九月,被后世称为“绣春之难”的大事件爆发。

这场事件浩浩荡荡地持续了整整半年有余,直至正德二年三月末方才画下句号。而在此中或被贬职,或被调离,或被剔除的锦衣卫人数多达四万余人,朝野震动。并且在之后数年内还在不停地进行小规模的调整,造成巨大的影响。

而开端,便是在这个不起眼的午后,由正德帝与内阁的第一次联手。

史书研究后认为,此乃多疑的正德帝第一次交托信任与朝臣,同样也是两边关系破冰的开始。

而处在事件中心的焦适之在正德二年四月,混杂在一群封赏的诏令中,皇城守卫正式交托到他的手里,原本锦衣卫便是负责皇城的守卫,这仅仅属于内部的调整,并没有多么引起旁人的注意,然而刘健却越发觉得不对劲起来。

温暖的午后,日头斜斜照入室内,驱走屋内的寒意。庭院里的枝丫奋力地长出嫩芽儿,浅绿色的小叶子点缀在光秃秃的枝头,带来了初春的气息。

他慢慢地在府邸内部踱着步,整个书房内只有他一人,就连伺候的下人都只能在外面站着。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如果有人在旁边的话会干扰到思路。

刘健在想,如果当初他的判断没错,想法也没错的话,那么当初令皇上主动拉拢他们,并扯他们下水的缘由,他已经找到了。

是的,“绣春之难”在外人,后世看来都是一件大好事,倡导此事的牟斌、刘健等人都被歌颂,在史书上也会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然而对这几位在事件中心的人来说,在当下却不完全是好事。

如此大的数目,在半年内完成削减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然而在详尽的计划之下,他们一步步按部就班,小心翼翼地执行,最终几乎圆满地完成了所预定的目标。其中所牺牲的东西自然不少,然而取得的成果十分珍重,在洋洋洒洒的赞誉之下,大部分人都忽视了其中小小的不对劲。

如果不是今日的下诏,刘健也不能把其中的关键串联起来。

原来那人才是第一人啊。

刘健边笑边摇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事,连紧蹙的眉头都舒展开来,哈哈大笑。

焦适之被安排去负责宫内事物并不引人注目,不过是把当初分散出去的职权都重新收拢回来由一人负责而已。如今锦衣卫内部精简许多后,这反倒是件顺理成章的事情。只不过焦适之与肖明华之间需要进行一些交接,手头上的一些事物需要交给他去整理。

如往常一般,焦适之在肖明华屋外轻轻敲了门,淡声说道:“子卫在吗?”屋内肖明华手忙脚乱地把手里拿着的东西收拾好,平复了心绪后才扬声说道:“任之?你进来吧。”

焦适之把门推开,看见肖明华额间带汗的模样,吓了一跳,如今还是初春,竟是如此炎热了吗?“子卫,你莫不是不舒服吧?怎么满头大汗?”

肖明华讪笑着说道:“没事,刚手里接到份奏报,有点着急罢了。”焦适之知道后只是点了点头,也没有追问。肖明华负责的东西与他不尽相同,他很少去过问他的事情,免得越距。

“这是我之前整理出来的东西,对你接手这部分内容应该会有所帮助。”焦适之把手里的东西交给肖明华,肖明华看着那几乎有一本书那样厚度的资料,笑着说道:“适之还是这样严谨,若不是你,我可不能这么快就上手。”

焦适之但笑不语,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内疚的,如果不是他突兀地接手了宫内事宜,现在他应该在与肖明华一同整理后续的事情才是,现在他脱身的话,所有的事情都要压在肖明华身上了。

肖明华看着焦适之严肃的脸色,无奈道:“你最近不用每次见我都是这样的脸色,这不是什么大事,而且指挥使大人也吩咐了其他人帮助我,你不用担心。”

焦适之无言。

肖明华只得又说道:“你之前不负责宫内的事项并不清楚,实际上这才是真正的苦差事。原本以前还能有亲军二十六卫的名头,如今除了锦衣卫,其他的亲卫都已经被兵部等接管,渐渐被排斥出了皇城,重要的守卫工作都压在你身上。皇城又是重中之重的位置,你可不能小觑。”

焦适之含笑点头,没有说这才是他所期望的事情。如果宫内混杂的势力太多,他才会更加担心皇上的安危,现在锦衣卫被清洗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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