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这孩子睡得还挺早。”温子河不在意,却听到陆夜白冷冷开口:“我不久前才过完21岁生日,而且,现在我比你高了。”

温子河心想,以我这年龄,做他祖宗都可以了,他为了个称呼介意什么劲儿?

他正想调侃陆夜白几句,目光看向身侧的人,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个人高鼻深目,眉角微扬,三年的时光把他原本稍带稚气的少年模样雕得略微成熟了一些,更显得气质不凡,只是好像凭空添了几分冷淡的气息。

好像真的不能再叫他“孩子”了。

他这样的条件,这些年应该没断过追求者吧?温子河忽而想到,自己是不是过于纠结往事导致判断力下降了。

没准陆夜白早早忘了那走偏了的感情,如今的冷淡是因为根本不在乎了呢?

他越想越有道理,禁不住试探了一句:“你今年大四了吧,交女朋友没有?”

这句话一出,却好像是踩到了陆夜白的尾巴,他眼中一寒,反问道:“你问这话什么意思?你明知……”

他攥了攥拳,逼自己咽下后半句话,扭过头去不再看温子河。这没心没肺的人统共没和他说几句话,踩他的雷区倒是一踩一个准。

温子河像是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说:“……一别这么多年,总要先了解清楚你的情况不是?”

陆夜白:“我没什么可了解的。”

他能对自己看不惯的人保持彬彬有礼的态度,也能在路边随便遇着个人就能攀谈上几句,偏偏不能、也不想对这个人假装。

已经试探出结果的温子河尴尬了一下,然后一声不吭地拧了拧车钥匙。他知道陆夜白的态度从何而来,但他偏偏不能自己出言挑明。

他开着车,却想起三年前湖畔树下那个青年。那时候陆夜白还是像小时候那样喜欢每天缠着他,甚至比以往缠得更紧。他先天对某方面缺根筋,迟钝的不行,等他反应过来陆夜白眼中含着的情绪是什么意义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他记得那眉目清朗的人背靠一棵柳树,像是压抑着什么,对他低低叫了一声:“子河。”

正想着,他耳畔真的响起了那么一声“子河”,声音里好像含着无数的缱绻。

“嗯?”他应了一声。

还真是陆夜白在和他说话,声音很轻,却刚巧能让他听到:“你如果这次回来,不是因为想法变了,就不要再来招惹我。”

温子河的第一反应是,我这怎么能算招惹呢?

他还是个小屁孩的时候就去了荒无人烟的极寒之顶,一待就是千年,自然是没条件浪。好不容易下了山,又是因为揽了个照看陆夜白的活,每天都在扮演规律作息的学生……也没条件浪。虽然这人到目前为止都没浪起来过,但好歹分得清自己喜欢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男人和男人……怎么想怎么奇怪。所以他怎么会去招惹陆夜白呢?他只不过是想让那个人待在自己视线可及的范围里而已。

出神间车子已经拐上了一条小路,正是光华路公园边上的那一条。月光透着漆黑的树影斑驳地洒下来,细细碎碎煞是好看,倒是有些良辰美景的味道。

“你想我离你远一点?”温子河虽没理解自己哪里像“招惹”,却听出陆夜白的给他的选择。

陆夜白心里一团乱麻,正后悔自己一时口快,还不知道怎么再开口,就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推着自己往前,他的头不由自主地就要撞向前方厚厚的挡风玻璃,却被一只手按着偏离了原来的轨道,直到撞进了一个温暖的胸膛。

车子在打了个滑之后急急停下,他感到自己的位置被带着转了一圈,身体却仍是被对方抱得很紧。

眼前一片漆黑,只剩下那人身上的味道。他弄不清发生了什么事,忽然听到上方的人开口说话,声音轻柔,像是在哄小孩儿睡觉:“不要怕。”

怕……什么?

第7章 遇袭

四周平静,耳畔只剩一个心跳声……

他从温子河怀里出来,丝毫没心思因为这一个拥抱而遐想万千。他看到那平时总是懒懒散散的人此刻正凝神看着不远的某处,目光里带着点儿他很陌生的情绪,像是股狠劲儿。

而从被他凝视的那一处阴影里,似乎是传来一声轻笑。这笑声尖细,在漆黑而静谧的夜色里显得格外突兀。

夜色……?

陆夜白才后知后觉地想到,温子河来接他的时候还是下午,这才开了五分钟不到,怎么会到了夜里?还有,明明温子河开得很慢,为什么刹车的时候会有那么大的动静?

大概他太过沉迷于心中乱七八糟的事,全然没留神外界。不及细想,他听到那尖细又嘶哑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像是经年不用的琴弓在上锈的琴弦上狠狠锯了一把,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那声音说:“不知少主何时到的锡京?在下真是有失远迎。”

“闭嘴。”他听到温子河冷冷地开了口。这语气同样让他有点陌生。

还有……少主是哪门子称呼?

陆夜白感到手心沁出了冷汗。这曾经也是中二病重度患者的少年,遇到这么个中二病脑袋中梦寐以求的场景,却一点都不想逞英雄了。

那说话的人躲在暗处,有恃无恐般地忽略了这句话,发出一声嬉笑,继续说道:“少主早早察觉我们的动作,却还是继续开到了这里,难道不是想听在下说些什么吗?不要紧张,在下不会说不该说的事……在下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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