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沉默,算作默认。

“看来你对你师父的感情还真是深厚。”肃王妃笑了笑,说道:“你就这么肯定他愿意因为你的一时愚蠢而去死?——更何况,你还欠了他一条命。”

白衣人微微欠身,“很早以前,我便和王爷说好了——我替王爷去随意楼做一件事,事成之后,王爷便放人。”

肃王妃嘴唇微动,似乎是想插口,却听白衣人继续说道:“他救过我一命,我也救过他一命,此事过后,便算扯平——至于肃王府放不放人,那是王爷的事情,与我无关。”

肃王妃眼神微微闪烁,片刻后,有些复杂地叹息了一声,“账不是你这么算的。”

“或许。”白衣人淡淡说道:“我既然答应过替王爷做一件事,就不会毁约。但是要我杀萧随意——我师父的命还不值这个价。王妃可以选择现在把我留下来,或者下次再说。”

“也是。”肃王妃忽地展颜一笑,“随意楼的估价一向公平,你说不值,那就是不值了。不过程霜潭抓住了易白这条线,我们已经占据了主动,而萧随意什么都不知道,可以说从前往后,再也没有这样好的机会了——你以为现在还容得了你拒绝?”

“纵使王妃今天执意要留下我,我只要失踪超过一个时辰,萧随意就必然会察觉不对——”

铮!

电光火石间,铁索从车厢壁里弹出,咔地扣死,将白衣人牢牢地缚在了座上!

于此同时,肃王妃手腕一震,自腰间抽出金带,刷地抖直,带起一股尖锐劲风,直向白衣人面前刺去!

一片轻纱被削了下来。

轻纱破碎,露出了斗笠下白衣人的容颜——即使被锋锐的金带指住了眉心,他的面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眉眼清冷素净,绝代的fēng_liú和妩媚便从那素净的眉眼间静静淌了出来,肆意而张扬。

“真以为我不敢杀你?”肃王妃看着那张令无数看客倾倒的容颜,一字一字说道。

“一个活着的我,肯定比一个死了的我有用。”

“苏妖孽,”肃王妃一抬手,金带倏地缩了回去,冷冷说道:“你没有第二次拒绝的机会了。”

.

“程霜潭是肃王的人?”萧随意皱着眉头,看着顾,问道。

顾的神色比萧随意还要凝重,“老三暗地里给我通的消息。”

萧随意蹙眉道:“他为什么不来找我——”

顾嗤笑一声,“当着裕王爷的面找你?”

萧随意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他是怎么找到的?”

“朱颜。”顾看着萧随意,解释道:“肃王妃告诉朱颜她不打算看戏了,老三顺着这条线查了下去。”

萧随意面色一变,目光四下里一扫,确认无人偷听,这才压低声音说道:“易先生没有收到消息?”

“看这样子,应该没有。”

“裕王这里你帮我看着,”萧随意抬眼看了一眼天色,匆匆说道:“如果肃王知道我们跟易先生有联系的话——我回楼里找老三商量一下。”

.

所幸顾容貌还不错,不杀人的时候,一身长衫颇有几分书卷气,裕王爷看着顺眼,也就没有仔细追究萧随意擅自离开的事情。

——何况江湖传言,顾的武功高出萧随意很多,这让裕王很有安全感。

萧随意回到茶楼的时候,入夜已深,苏妖孽书房里的灯还照例亮着,远远看去,颇有几分孤单旷冷的味道,看得他心里一痛。

茶楼的正门早就关了,萧随意顺着墙爬了上去,吊在窗外往亮着灯的书房里看了一眼。

空无一人。

他心头一惊,便在这时,云开月现,一个人的影子投了下来,正映在他身上。

萧随意抬头向上看去。

——苏妖孽一个人坐在屋檐上,满城淡银色月光,独他的影子暗了一片,覆在瓦片上,寂寂寥寥的。

萧随意踩住窗沿一跃,抓住飞檐,把自己荡了上去。

苏妖孽察觉到动静回过头来,月光下他面色白皙得近乎透明,fēng_liú中带着霜色的凛冽,美得惊心动魄。

那个瞬间萧随意心头仿佛被重锤锤了一下,原本抓着屋檐的手下意识地松开——

苏妖孽面色一变,身形急掠而出,踩着飞檐抓住了萧随意的手腕,把他甩了上来。

萧随意注意到房顶上还有个没开封的酒坛,为了掩饰自己刚才差点掉下去摔死的尴尬,笑了一声,说道:“酒是用来看的?”

苏妖孽笑了笑,走到萧随意身旁,一脚踢起酒坛,拍开来仰头便灌,直灌了小半坛下去,他才用袖子抹了把嘴角,问萧随意道:“要么?”

萧随意摇了摇头。

苏妖孽又笑了笑。他身上罩着一件宽大的白衣,衣摆在夜风中飘飘摇摇,轻盈缥缈得几欲乘风而去。

萧随意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坐了下来,“查出来程霜潭的来历了?他跟肃王府是怎么联系上的?”

苏妖孽晃了晃酒坛,半坛子酒发出了悦耳的水声,“应该是他加入我们楼子之后。程霜潭加入我们之前的经历我检查了很多遍,没发现能与肃王府扯上关系的地方。反而是他最开始加入随意楼的那段时间没有仔细调查。”

——程霜潭加入随意楼的时候,随意楼的上一任楼主才去世不久,局面很是混乱,因此被人疏忽了过去,也是情有可原的。

萧随意想了想,觉得这个推断十分合理,于是微微点头。

苏妖孽又喝了一口酒,仰头眯着


状态提示:第19节--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
http://www.520dus.com/txt/xiazai18763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