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不被刮油太狠能够填饱肚子去打仗不惜得罪一大批将领;在户部时不但要算计国库账目的多寡,甚至大丰年还要抠出银子平抑粮价,就怕谷贱伤农。

他捧着姬隐的脸蛋,直视着他的眼睛,放轻了声音:“虽然我从来没有说过,可是,我心里是知道的。”知道你心怀天下,以后一定会是个好皇帝。

姬隐想说自己才没有,他这辈子只为复仇而来,心里根本没有装着什么百姓兴衰疾苦,可是当看到破虏清亮的眼睛时,嘴边的话哽住了。他不禁扪心自问:若你真的是为复仇而来,只要按照皇帝的心意拿下胡家即可,何必又担心能不能寻到文先生,能不能救下这批灾民?若你只想要皇位,又何必因着一群流离失所食不果腹的孤儿们的哭喊,就把自己的口粮分出去了一大半?

“长平?长平?”

“嗯?”等姬隐回过神的时候,破虏已经坐在桌子旁边抓着粗面馒头就着菜汤吃的无比香甜。

“许听事说什么找人,你在找谁啊?”

“我在找文晗先生,据说他手里有能救治这次瘟疫的方子。”姬隐依旧神思恍惚,他想起上辈子自己被圈禁在王府里,就等着皇帝一杯毒酒下来的时候,据说不少江南百姓自发上京去跪宫门,就为了替他求一个活命的机会。那时候的他在想什么,是不是也觉得自己那些年没有白活,自己好歹也在这世间留下了一些抹不去的痕迹?

文晗?破虏端起一碗汤恍恍惚惚地往嘴里就灌,“嗷嗷嗷嗷……烫烫烫……”

姬隐的心思完全被拉回来了,一看他那样,赶忙跑去小厨房端来一大瓢井水,“破虏哥……”自己两辈子加起来身边都晃荡着各式各样的人精|子,蠢成破虏这样的简直百年难得一见。可是看到破虏眼泪汪汪,耷拉个舌|头不停倒喘气可怜巴巴的模样,嘴边的话就换了,“你小心些吧,怎么喝个汤还能烫着?”

破虏把舌|头浸在冰凉的井水里,这才舒服了些。他大着舌|头嘟囔道:“唉哟,还不是你说起文晗,我知道他在哪儿嘛。”

姬隐没有想到自己找了这么久都没有任何线索的人,破虏居然知道,他激动的不能自已,一把抓住破虏的手连声追问:“你知道?他在哪儿?”

破虏斜了一眼他,“舌|头疼……”本来还想撒个娇,说你关心一个老疯子都不关心我的伤,可是看着姬隐激动的脸色陀红,他不由得在心底唾弃了一番自己的思想觉悟之低,“你还记得我给你讲的那个故事吗?一个疯疯癫癫说我骨骼惊奇的老头?”

姬隐哽住了,说实话,破虏这些年闲着没事儿就给他大吹特吹,说什么他三四岁的时候,出门买串糖葫芦就碰到一个看似疯癫实则高人的老头,说他骨骼惊奇绝对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要带他上山教他武艺。当时他还笑话破虏,说这种低劣到破漏百出的话一听就知道这人绝对是个拐子,得亏平胡哥挂念你,看你一个人出门不放心跟出来了,要不然你早让人拐卖到深山里给野人当儿子了。

“你……是说……那个老疯子?”姬隐觉得世界都奇幻了,他曾经见过文先生一面,一身青袍在大风中猎猎作响,虽然年过花甲,却鹤发童颜,长髯飞扬,修眉凤目面色超然,绝对一副高人风范。

破虏吧嗒吧嗒嘴,“对啊,就是他。他被我二哥撵走之后,还每天晚上偷偷潜进我家,教我习武来着。要不我那手剑法是跟谁学的啊?嗯,他还说我算是他的开山大弟子什么的,当时我不是打算逃家么,就是准备去找他,跟他一起走来着。”说着又在怀里掏了半天,掏出一个泥哨子递过去,“喏,他给我留了这玩意儿,说我|日后要是想通了,打算跟他一起行走江湖的时候就来扬州城吹一吹,不出一时三刻,他马上能赶到。”

姬隐看着手里的这个泥哨心潮涌动。看这哨子,样式虽然丑陋稚拙,可入手温润光滑,就知主人十分爱惜。破虏一直戴着这个东西从不离身,说明他对于江湖的渴望从来没有忘却过,可他却从来没有吹响。

“你……破虏哥,你后悔吗?”姬隐攥紧了泥哨,有些忐忑地问。

听他这么问,破虏先是朗声笑了起来,“哈哈哈……我答应陪你长大的,我这人毛病虽然多,但是做出的决定从来不会后悔。”说着呼噜了一把姬隐的脑袋,笑容却不自觉变得有些暗淡。

姬隐知道了,破虏虽然从未后悔过,但到底意难平吧?他忽然有些惶恐,自己和破虏要的终究不同,他要的东西在朝堂在权谋,可破虏要的是仗剑江湖,快意纵马。现如今他是留下了,可他能留几年,一年?三年?五年?

这个人是不可能永远陪着他的!

这个认知让姬隐有点喘不过气,他攥着泥哨转身就走,“破虏哥,你吃完就歇着。”

目送姬隐离开之后,破虏叹了口气,端起瓢里的井水一饮而尽。刚刚姬隐突然变了脸色他是看见了的,也知道这孩子到底是为什么变脸。原本他想着,长平年纪还小,这些年来只有自己一个人对他好,他没有安全感只能格外依赖自己也是正常的,等长大了,手里多攥点东西有了安全感,这毛病就好了。

可是如今看来,随着年纪渐长,长平这毛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变得更严重了些。

破虏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分家那天父亲又跟他提起要自己入破虏军的事情,他也早就有此打算,自然是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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